Page 195 - 《社会》2022年第4期

社会·2022·4

两个方面。 其一，出身阶层会对女性的性别观念产生影响，进而影响其
阶层认知。 研究发现，在更高社会经济地位家庭中成长的女性的性别平
等观念也更强（Kulik，2002；Marks，et al.，2009；刘爱玉、佟新，2014），这
会进一步影响女性婚后对自身阶层的主观判断。 其二，出身阶层会直接
影响阶层认知。 出身阶层决定了个体在生命历程早期的家庭生活模式
和经历， 个体对于阶层的态度与感知很大程度上在这一阶段已经形塑
完 成（ Ablemann，1997； Yaish and Andersen，2012），所以 ，出身阶层也 会
直接影响个体对当前所处阶层的主观自我定位（Curtis，2016）。 因此，在
研究已婚女性阶层认同的影响因素时，除丈夫的客观阶层之外，父亲的
客观阶层同样不可忽视。 与配偶阶层类似，出身阶层对女性阶层认同的
影响也会随着世代的推移而变化， 而变化方向是否也会沿着现代化理
论预测的路径，则需要我们进一步的考察。
（二）中国语境下的女性阶层认同及其变迁
1. 女性阶层认同的多重建构与世代视角
上文总结了经典阶层分析中有关女性阶层认同的主要理论视角。
我们再将目光转向中国，许琪（2018）提出，中国背景下的阶层认同是配
偶与原生家庭共同影响的“混合型”阶层认同。“混合型”阶层认同为我
们理解中国语境下的女性阶层认同提供了基本的解释框架。 这一概念
指出，在中国社会，个体的阶层认同是一种多重建构的模式，夫妻、代际
间的阶层关系共同形塑了个体的主观阶层地位。 基于已有的经验发现
和上文的理论视角，本文在讨论中国女性的阶层认同时，同样会综合考
虑这两类阶层关系。 其中，夫妻间的阶层关系体现在婚姻的同质性与异
质性匹配，代际间的阶层关系则表现为父代与子代的阶层流动。 这两类
阶层关系的影响因素存在一定的关联性， 但也可能具有各自的形成逻
辑和独特的变化路径。
此外，为了从一个更长的历史时期探究女性阶层认同模式的变迁，
本文将着重考察这一模式随出生世代的变化趋势。 研究世代间差异的
重要性在于， 出生于同一时期的群体由于所处的社会环境以及经历的
历史事件类似，所以塑造了独特的集体记忆和惯习，保留了成长时期共
同文化的影响。 即使个体本身的文化价值观念没有太大改变，世代的交
替也会驱动整体社会观念的变革（Ryder，1965；Inglehart，1971）。因此，世
代变迁是判断价值观念变化的重要手段， 世代的更迭也可以作为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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