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4 - 《社会》2022年第4期

谁主认同？

Waite，1991；Yamaguchi and Wang，2002），这使得女性建立阶层认同时对
男性的依附变小。 上述两个转变都解构了男性客观阶层在定义家庭和
女性的阶层地位上的作用。 由此，研究者提出了理解女性阶层认同的新
—
视角——个体化视角。 这一视角认为，应当将女性与男性同等看待，根
据他们自身的职业衡量各自的阶层地位， 目前没有就业的女性应该基
于自己以前的就业情况 （Stanworth，1984；Abbott and Sapsford，1987），已
婚女性的阶层认同应当由自身所处的客观阶层决定（Acker，1973；Ritter
and Hargens，1975）。
戴维斯和罗宾逊（ Davis and Robinson，1988，1998）根据上述两种不
同的理论视角， 将已婚女性的阶层认同与夫妻间客观阶层地位的关系
总结为三个主要的假设。一是“独立假设”，即妻子的主观阶层仅由自身
的客观阶层属性决定；二是“地位借用假设”或“依附假设”，即妻子的
主观阶层仅取决于丈夫的客观阶层属性；三是“地位共享假设”，即妻子
的阶级认同取决于她们自己和丈夫共同的阶层属性， 或在更狭义上取
决于两者属性的均值。 他们的研究表明，美国社会中已婚女性的阶层认
同经历了由“地位借用”（由丈夫阶层决定）向“地位共享”（夫妻双方阶
层共同决定）的转变。赖特（ Wright，1989）则从阶层分析的角度将夫妻间
的阶层共享关系进一步理论化，他认为，个人可以直接、个体化地参与
各类社会关系（包括生产、组织权力以及技能等），或是通过配偶与这些
关系产生间接联系， 即个体对阶层的感知包含自我直接的或以配偶作
为中介的间接的方式。 因此，妻子的阶层认同既可以通过自身的阶层位
置获得，也能够通过丈夫的阶层位置间接获得。 之后大部分基于美国经
验的研究都支持女性阶层认同的“地位共享假设”（ Luo and Brayfield，
1996；Yamaguchi and Wang，2002；Newman and Tanner鄄Smith，2008）。
这种由家庭到个体、由“地位借用”到“地位共享”的变化，与以英
格哈特和贝克尔（ Inglehart and Baker，2000）的观点为代表的价值观变迁
的现代化理论相契合， 其本质上是现代化进程在家庭内部和价值观层
面的反映，即家庭内性别角色经历了由传统向现代、由男性主导向男女
平等转变的线性变迁路径。
另一方面，尽管在家庭或个体视角下，女性阶层认同与丈夫阶层的
关系一直是研究者考察的重点， 但父亲阶层所代表的阶层出身的影响
同样在研究中有所涉及。 阶层出身对女性阶层认同的影响主要体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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