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2 - 《社会》2022年第4期

谁主认同？

与流动研究，还是对于价值观念变迁与家庭现代化研究，了解女性阶
层认同的形成与变化都有十分重要的意义（Baxter，1994；Yamaguchi and
Wang，2002）。
长期以来，由于大多数社会存在男女地位差异，女性的阶层属性或
自我阶层定位常常被认为是附着于家庭， 因此， 在 20 世纪 80 年代以
前，女性的阶层认同问题一直被西方经典的社会分层与流动研究忽视。
然而，过去几十年女性就业状况的改善和男女平等思潮的兴起，使得研
究者开始重新审视女性主体地位的变化及其 对女性阶层 认同的 影 响
（ Stanworth，1984；Abbott，1987）。 在中国，女性的社会地位也经历了不同
历史时期的转变。 传统社会的女性被传统生产方式和封建礼教压制，很
少有独立性。“三从四德”中的“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即是女性社会地
位附属于父权和夫权的表现。 1949 年之后， 国家主导的妇女解放运动
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女性地位。 改革开放后，随着市场化改革的推进，
男女收入差距出现拉大的趋势（李实等，2014），部分女性在家庭分工中
开始向传统回归（杨菊华，2017），这也引发了研究者对当代性别不平等
问题的关注。 另外，工业化与城市化进程改变了女性的就业结构，增加
了女性向上流动的机会， 计划生育政策的推行提高了女性自我发展的
可能， 现代妇女运动与女权思想也不断冲击着传统的性别观念 （李汪
洋、谢宇，2015）。 这些变化又似乎推动了女性的阶层认同向更加自主的
方向转变。那么，对于转型时期的中国女性，尤其是已婚女性来说，在定
位所处的社会阶层位置时，究竟在多大程度上是根据自身所处的客观阶
层来判断，又在多大程度上受到代际流动和婚姻匹配的影响？ 同时，伴随
着激烈的社会转型， 女性在阶层认同的独立性上是否发生了某种方向
性的变化？ 对于这些问题，尤其是后者，过往研究进行了重要的开拓工
作（许琪，2018；张文宏等，2021a，2021b），但囿于数据，仍然缺乏有关对
长期转型过程中女性阶层认同的讨论。 本文借鉴社会流动领域的相关
研究，在一个更长期的社会转型背景下，试图从世代变迁的角度考察中
国女性阶层地位认同的多重建构模式及其变化。

二、文献回顾与理论假设

（一）现代化与女性阶层认同的理论视角转变
西 方 的 阶 层 分 析 与 社 会 分 层 研 究 长 期 聚 焦 于 男 性 的 阶 层 地 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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