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4 - 《社会》2022年第4期

市场化改革与腐败治理：基于微观案件数据的实证分析

的开始，迅速增加到 35%。与国企改制相关的腐败案件在三年改革攻坚
（ 1998—2000）之后迅速减少，并在 2003 年之后维持在 8%左右。
（三）土地市场化改革（1999 年至今）
土地市场改革的进程和中国经济增长方式转变有关。 1994 年“分
税制”后，地方政府推动经济增长的方式逐渐由工业化转变到与土地相
关的城市化上（孙秀林、周飞舟，2013）。 1999 年实施的《土地管理法》明
确规定地方政府可依法对土地进行征用， 从而保证了地方政府成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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级土地市场上的供应者，实际掌握了对土地资源的分配权。 !政府主导
的征地费用与市场主导的土地出让金之间的价格差为权力寻租提供了
机会： 房地产开发商通过行贿官员以便以更低的土地出让金获取土地
资源。 受贿官员降低土地出让金的方式主要包括转变土地用途、在招拍
挂过程中采用不正当手段出让土地、 事后返还出让金等方式 （朱秋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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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曾忠平、刘春梅，2016）。 !数据显示，2000 年后与土地相关的腐败
问题逐渐成为最主要的腐败类型且逐步增加，2008 年， 已经占所有腐
败案件的 45%（见图 1）。 12 由于中国依然处于土地的市场化改革过程，
所以我们预期土地相关的腐败案件在未来相当一段时期内依然会处于
高位。

三、分析框架及研究假设

市场化改革是指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 其目的是利
用市场机制来调节经济资源的配置。 在改革过程中会产生计划和市场
并存的双轨经济，此时的价格部分由市场决定，部分由计划决定，两个
价格间的差距就为官员“以权谋私”或寻租提供了机会。 随着市场化改
革的推进及完成，官员对于资源的配置权将会被逐渐削弱，市场扭曲所

10. 相关规定 参见 《中 华人民共和国土地管 理法》（1998 年修订）（1998 年 8 月 29 日发
布）第 2 条。
11. 对于这些低价出让土地方式的介绍， 也可参见国土资源部：“国土资源 领域涉土 涉
矿腐败问题的主要表现”，2013 年全国国土资源系统党风廉政建设工作会议（http://www.
mnr.gov.cn/zt/dj/jgdj/ffcl/201812/t20181205_2376564.html）。
12. 其他学者基于不同数据计算出的比重略有差异，但都认为该指标所占比重最大且稳
定上升。 例如，公婷、吴木銮（2012）发现国土领域腐败案件比重从 2000 年的6.43%上升
至 2009 年的 22.6%。 朱江南（Zhu ，2012）发现国土资源领域腐败案件中的官员在所有腐
败官员中的比重从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的 4%上升到 2007 年的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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