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0 - 《社会》2022年第4期

市场化改革与腐败治理：基于微观案件数据的实证分析

万件。 1 腐败现象随着改革的深入而呈现增长趋势，很容易使公众甚至
一些学者认为市场化改革是腐败问题的成因， 进而质疑市场化改革的
正当性。 基于微观腐败官员数据的实证检验，本文认为，不彻底的市场
化改革才是腐败现象产生的制度性根源， 只有坚持以市场化改革为方
向，才能清除权力寻租的土壤，进而有效遏制腐败问题的出现。
市场化改革是指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过程， 目的是利用
市场机制来调节经济资源的配置（ De Melo，et al.，1996；陈宗胜等，1999）。
市场化过程为市场和权力的互动提供了机会，增加了地方官员“以权谋
私”的可能。 市场化转型过程中出现腐败现象非中国独有，前苏联及东欧
国 家 同 样 存 在 类 似 问 题 （ Tanzi，1995；Sun，1999；Blanchard and Shleifer，
2001；Broadman and Recanatinia，2001）。 就腐败问题的成因来说，很多研
究主要归结于在市场化过程中对官员缺乏监管， 才使他们拥有更大的
自由裁量权和更多的腐败机会 （Meaney，1989；Gong，1994；Oi and Walder，
1999；Sun，2004；Gong，2006；Gong and Shi，2009；Gong and Zhou，2015）。
这些研究为市场化改革中腐败问题的出现提供了详细的描述性证据，
但笔者认为，该议题依然有继续推进的必要，主要基于以下几点原因：
第一，现有研究大都侧重于认为是市场化改革导致腐败问题的发生，但
对市场化深入后腐败问题的动态变化关注不足。 理论应当能够同时解
释腐败问题的发生、变化及消失。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现有文献所
关注的因素大都是由市场化改革所导致， 而非市场化本身的内涵。 第
二，中国从 1978 年至今一直处于经济转型过程。 一些领域的市场化改
革完成得较为彻底或已经完成，但也有一些领域尚未开始或较为慎重。
我们不能简单地将市场化作为一个整体来讨论它与腐败问题的关系，
而需要分阶段讨论，并在此基础之上构建分析框架。 第三，现有文献相
对缺乏基于微观数据的系统性实证证据。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一共经历了三次主要的全国性市场化改革：价
格“双轨制”改革（1981—1994）、国 有 企 业 改革（1995—2002）和 土 地市
场化改革（ 1999 年至今）。 这三次市场化改革过程中出现的腐败问题具

1. 数据来 源 ：《最高人 民法院 工作 报 告》，1990 年 3 月 29 日（http://www.npc.gov.cn/wxzl/
gongbao/1990-03/29/content_1479172.htm，2020 年 12 月 13 日获取）；《最高人民法院工作 报
告》，2018 年 3 月 25 日 （http://www.court.gov.cn/zixun鄄xiangqing -87832.html，2020 年 12 月
13 日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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