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 - 《社会》2022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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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2·3
翀、佘勉学、佘立、孙克恕、龙文光,计氏子弟甚至不能跻身其中。 也就
是说,在这个尚属“蛮荒”之地的边陲地区,本地成长起来的知识分子并
不仅是简单模仿与攀附内地儒家文明,还作为成熟的精英,自觉地参与
全国性的道德与事功实践。
因此,明代的柳州产生了一道奇特的文化景观:一方面,府城中心
拥有一批代表这一时期全国最高文化水平的知识分子; 另一方面,在
离城中数十里开外的周边地区,还盘踞着“风俗荒怪”且“判服不常”的
少数民族“蛮夷”。 有意思的是,虽然在城市和乡村之间存在如此巨大
的文化落差,但当地初步形成了一条通过军功与科举逐步上升的社会
通道。 也就是说,当地的社会动乱给一部分地方社会的成员(甚至是当
地少数民族)提供了为朝廷平乱而获取军功的机会,他们因此有机会
成为朝廷武官,甚至还可以将职位世袭。 在这一基础上,他们可以通过
接受儒学教育走上科举道路,计氏子孙就是这个上升通道中最幸运的
一批人。
三、计于民的“豢龙传”:“柳州秃尾龙”的故事
随着计氏家族的变化,“豢龙传”的故事也不断演化,在计宗道讲述
这个故事的 100 年后,又有了新的版本。
计氏始祖名国选者,本青齐人。 明洪武初,从征至柳,以功
授五都都亳镇巡检。 其子仲政,随父任日久,熟知壮情。 国选
卒,仲政自忖力薄,不能扶梓归,因家焉。 计氏族柳,实由于此。
既而五都蛮壮叛服不常,知县张霖见仲政作事倜傥,即荐其材
略足以制诸蛮,上宪奏请,乃以诸生承父巡检职。 溪洞反者多
所擒灭,诸蛮皆畏之。
仲政卒,子永清以农为业。 偶行陇上,至龙溪拾一卵,见其
异,归而付鹅翼之。 未几生一龙子,置于钵,以水畜之,俄而钵
盈,永清惊其为神物,纵之于冲蒙村山潭间。 常以血饲,龙起而
饮,彼此不惊,自是为常,如驯龙然。 一日,永清未至,有村女着
红裙诣潭口,龙认为血,即起而啖之。 永清怒其伤人,诱之使
出,拔刀欲砍之,中其尾,龙惧深藏于穴,自是永清往呼之,亦
不复起。 久之,永清卒,龙感其卵翼血饲之恩,出殡之日,预伏
于前途,摇头摆尾若哭泣状。 送殡者始而惊,继而知其为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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