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 - 《社会》2021年第6期

地区增长联盟与中国特色的政商关系

支持也会在协议中清晰体现。 换句话说，企业对于政绩目标的实现度与
政府对企业的资源支持度形成了可衡量、可量化、可签约的权利义务关
系，因而是合理合法、公开透明的正式关系，与非正式关系和私下交易
形成鲜明对比。 对于这一点， 关于政商关系的现有文献很少涉及和讨
论。 由此产生的问题是，政商关系的这些制度化、正式化特征如何与既
有文献广泛探讨的非正式关系结合起来呢？
与上述讨论相联系， 聚焦于官员与企业之间的非正式和特殊主义
关系的一些文献特别强调基于不平等权力或资源依赖而产生的庇护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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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 所谓庇护主义关系，是以双方关系一定程度的封闭性、私人性和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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庇护人对于庇护人的依赖性为基本特征的。 它区别于市场上纯粹的契
约（交易）关系，后者以双方关系的开放性（双方都有外部的选择机会）
和平等性为特征。 它也区别于市场竞争环境下企业老板（经理）与员工
之间的绩效考核—薪酬奖励关系。 在后一关系中，双方都有炒对方鱿鱼
的机会，不仅如此，如果员工所获得的薪酬奖励只是与其工作绩效挂钩
的话（激烈的市场竞争促使企业老板或经理这样做），那么这种绩效导
向的互惠关系就接近于以普遍主义 和 理 性原则 为 特征 的市场交 易 关
系， 而不是所谓特殊主义或私人关系的恩惠或礼物交换。 按照这个区
分， 我们在现实政商关系中可以看到一些与庇护主义关系特征不相一
致的现象。 首先，在很多时候，地区层面的政商关系具有明显的开放性
和流动性。 地方官员是频繁流动的，民营和外资企业也可以自由选择投
资地，官员和企业之间并非属于自然“锁定”的封闭关系。非国有企业也

（接上页） 总成项目。 项目全部建成达产后，至 2021 年，预计累计可实现销售 55 万台套，
累计实现产值 729 亿元，创造就业 1000 人，累计上缴税收可达 58 亿元，其中地方税收留
存 21 亿元”；该企业与西部 NC 城市工业园签订的合作协议写道：“该项目预期全面达产
后在市场运营正常情况下，每年实现营业收入预计 216 亿元，年纳税额 15 亿元。 公司在
建设本项目期间，应积极布局培育本地与新能源汽车配套的汽车零部件产业，协助提升
本地企业关键零部件研发制造水平，投产后 3 年，NC 本地零部件配套率争取达到 50%，
形成 NC 汽车汽配产业集聚集约发展格局”（齐宝鑫，2018：42）。 关于该企业与更多地方
政府签署的合同内容，请参见齐宝鑫（2018）。
3. 关于庇护关系理论及其在中国的应用研究，请参见纪莺莺（2012）。
4. 戴慕珍（Oi, 1989）所研究的中国农村上级官员对基层官员以及 基层官 员对普 通社员
的庇护主义关系，魏昂德（Walder, 1986）所研究的传统国企当中工人对于车间主任和企
业的依赖而产生的庇护—被庇护关系， 都是以双方关系的封闭性和庇护人—被庇护人
之间的不平等权力或资源依赖性为特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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