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2 - 《社会》202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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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形态学—人文生态学的知识谱系与“社会学中国化”的路径选择

                会形态学为基础, 持有一种形态学决定论和机械论因果解释的立场
                (Lukes, 1973, 2014)。 在解释社会分工现象时,涂尔干假定社会容量和
                社会密度是分工变化的直接原因(涂尔干,2000: 219、 226)。“机械团结—
                有机团结”这对概念即属于形态学分类,涂尔干以此为现代社会演进的
                过程提供了一个形态学解释。 涂尔干在学术生涯后期全身心投入对宗
                教的社会学研究, 一改早期对社会形态学的倚重, 转而更关注集体表现
                ( Lukes, 1973; Andrews, 1993;Alexander, 2005; Collins, 2005; 杨堃 , 2003;
                陈涛,2019)。 然而按照柯林斯、李普塞特等人的看法,涂尔干并未放弃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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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形态学, 只是将其重新定义为关注群体互动的微观形态学(Collins,
                2005: 112-126; Liebst, 2016)。 实际上,涂尔干在这一时期的研究蕴含
                着从宗教生活基本形态的角度出发来解读社会形态的目标。 在《宗教生
                活的基本形式》中,涂尔干( 2006c:16-17)指出,“范畴基本上是集体表
                现,那么它们最先展现的就是群体的心理状态;范畴应该取决于创建和
                组织群体的方式,取决于群体的形态,取决于它的宗教、道德和经济制
                度”。 在《社会学教程:职业伦理与公民道德》中,他将这一点表述得更
                为清楚,“借助宗教, 我们可以追踪社会的结构, 社会所达到的统一阶
                段,社会各部分之间的凝聚程度,以及社会所占据的区域范围,在社会
                中能够起到重要作用的宇宙力的性质,诸如此类。 宗教是社会认识自身
                及其历史的原始途径”(涂尔干,2001: 166)。 尽管如此,涂尔干看似前
                后不一致的理论关照还是可以视为一种理论层面上的笛卡尔式“心物二元
                论”。 正如叶启政(2004: 109)总结的,涂尔干将社会事实划分成两方
                面,一是作为“物”的社会事实,如社会分工、人口规模等,社会作为社
                会事实的主要特质就表现在社会形态学上;二是作为“心”的集体信仰、
                价值规范等。 这种划分方式对后来社会学、 人类学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
                响,衍生出了两种立场不同的关于社会结构的观点(Evens, 1995:7)。
                    随着涂尔干研究重心的转变, 发展社会形态学的任务落在了他的
                学生们身上。 在涂尔干学派中,莫斯和哈布瓦赫是两位强调社会形态学

                4. 《乱伦禁忌及其起源》一书的出版是涂尔干中晚期社会思想发展的一个里程碑。 在其
                中的一处注释中,涂尔干(2006b: 261)指出,“新的状态之所以 产生,在 很大程 度上是 因
                为旧有的状态已经被分类、组合起来了”。 然而,“新的状态也可以归因于在社会基础中
                发生的变化:如地域扩大、人口的增加和人口密度的加大等等”,他称这些是“显而易见、
                备受关注”的因素,只是“暂不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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