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0 - 《社会》202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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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形态学—人文生态学的知识谱系与“社会学中国化”的路径选择

                同移民群体所处的从属地位、社会分工差异造成的,因此应该从移民所
                占据的相对职业地位和社会阶层出发来理解。 在他看来,芝加哥不仅是
                一个种族分化的城市, 更重要的是有着清晰的社会分层,“种族不能充
                分解释阶级”(Halbwachs, 1932)。 在这里,哈布瓦赫突出了自己一贯关
                注的阶级因素,种族只是一个表征,这在研究旨趣上与芝加哥学派人文
                生态学存在明显不同, 该研究也可以看作哈布瓦赫运用社会形态学进
                行经验性分析的案例。
                    哈布瓦赫访美期间的书信、 归国后发表的相关论文等材料后来由
                法国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哈布瓦赫中心的托帕洛夫教授编辑成册,于
                2012 年出版,名为《旅美信札》(魪critsd’ Amérique, par Christian Topalov)。
                致力于介绍芝加哥社会学派,写过《芝加哥的社会学传统( 1892-1961)》一
                书的法国社会学家查普利( Chapoulie, 2013)看了《旅美信札》后发表评
                论, 认为哈布瓦赫此行是法国知识分子传统与美国城市民族志之间的
                相遇,但二者擦肩而过,实属惋惜。 美国社会学家、第二代芝加哥学派代
                表人霍华德·贝克尔的反应更加强烈,他针对《旅美信札》写了篇题为
                《不做田野的艺术》的评论,除了直言哈布瓦赫与芝加哥学派的这次相
                遇是“ 失败”的之外,对于那个时代的社会学或人类学家不亲自做田野
                调查、深入各类群体生活的做法更是感到惊诧(Becker, 2012)。
                    实际上,在马林诺夫斯基首倡并力行系统的人类学田野调查之前,
                欧洲传统的研究分工基本如此,探险者、殖民官员、外交使团、旅行者等
                非专业人员负责搜集材料,社会学家、人类学家等专业人士负责对材料
                进行组织、分类、比较,并将其形成一般化的理论表述,涂尔干学派也不
                例外。 杨 堃 (1991a)后来介绍说,涂尔干多次主张把社会学建设成一种
                纯理论的学科,他本人也没有做过任何田野调查。 再如莫斯,尽管他知
                识面广,对语言学、考古学、宗教学都有所研究,懂十几种语言,但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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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亲自到初民部落考察过。 !葛兰言虽然曾两次到中国,前后总共住过
                两年多的时间,但他的大部分著作是根据史料与档案,通过比较各种社
                会文化制度写成的(杨 堃、张雪慧, 1997)。 这与帕克声称“没有在中国


                2. 虽然莫斯是个书斋学者,但他却注重培养学生参加实地考察的能力。 按杨 堃 (1991a)
                的说法,“他虽说利用别人的资料却能绝不为别人的成见所蔽, 反会指出别人的错误以
                显出他自家的解释之高明。 有时,他还能在批评时给别人指出一个新的方向因而更能促
                成新的研究与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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