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1 - 《社会》202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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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1·5

           居住 20 年之上,最好不要写关于中国的文章”(费孝通, 2001),并在中
           国讲学期间带领学生深入田野开展调查的举动截然不同。
               20 世纪 40 年代中期以后,法国社会学的主流方法已经是经验主义
           (杨堃、张雪慧,1997)。 莫斯和哈布瓦赫被认为是法国社会学迈向经验
           主义的关键人物, 这与他们积极推动社会形态学的发展密切相关。 在
           《礼物》英译本的导言中,埃文斯—普里查德(2002:219)称,莫斯的分析
           远比涂尔干更具经验色彩,“正是因为有了莫斯, 法国社会学才最终达
           到了它的经验阶段”。 而赫希(Hirsch, 2016)则认为,哈布瓦赫“打开了
           法国社会学通向经验主义甚至是现象学方法的大门”,除了系统阐释社
           会形态学并亲赴巴勒斯坦考察, 开展关于圣地集体记忆的经验性研究
           之外,从后续学术影响来看,哈布瓦赫对人文生态学的介绍和对芝加哥
           城市的再分析也是其学术成就的重要组成部分。
               尽管这些评论大多发表在哈布瓦赫芝加哥之旅的 80 多年后,但我
           们还是能从中看到当年美法社会学界存在的隔阂及其影响。 如果要探
           究为什么两地的社会学家会在这一问题上产生如此大的差异, 就需要
           追溯涂尔干学派社会形态学和芝加哥学派人文生态学的源流。 国内已
           有大量关于芝加哥学派人文生态学的系统性评述 (如于长江, 2006;
           田耕, 2016; 何雨, 2016), 相关外文文献更是难以枚举, 这里不再赘
           述。 本文将以哈布瓦赫为主线介绍社会形态学知识传播的过程,因此除
           了对社会形态学的基本含义进行必要概述外, 主要从两个理论互动的
           角度刻画彼此的关系和影响, 并在这一背景下考察 20 世纪 30—40 年
           代“社会学中国化”的路径选择及其对当代中国社会学发展的启示。                               3
           ! ! 二、社会形态学与人文生态学


               按照涂尔干的经典定义,社会形态学“把社会外在的物质形式作为
           研究对象” (涂尔干, 2006a),是“社会学中以构成和划分社会类型为任
           务的部分”(迪尔凯姆,1995: 97-98)。 涂尔干早期的许多作品主要以社

           3. 在中国社会学发展的过程中, 社会形态学处境尴尬。 目前理论界更推崇涂尔干晚年
           的宗教和道德研究,社会形态学被归入早期机械决定论而处于形而下的位置。 民俗学、
           人类学研究中偶见对 莫斯、葛兰言形 态学理 论的运用(如赵丙祥,2021),哈布 瓦赫的社
           会形态学基本无人问津,实证主义量化研究更是无视社会形态学之论述。 在国内介绍芝
           加哥学派的文献中,除了将其与涂尔干进行比较外,也几乎未述及二者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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