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2 - 《社会》2021年第2期

知变又知常：观念是如何转型的？

到了第三年，眼看柳春芳一直没有怀孕，公婆开始着急，催促两人去医
院问诊，但多次检查显示柳春芳的身体并没有问题。 34# 1999 年，在公婆
的同意下，柳春芳和林涛登记结婚。 但在婚后的四年，柳春芳依然没能
生育。 公婆和丈夫对柳春芳的态度急转直下， 时常当面辱骂其“不会
生”。 35 就在当年， 丈夫林涛出轨了赤水街道的一位 KTV 服务员晓岚。
一年之后，晓岚生下一个儿子。 对于这件事，柳春芳的公婆从头至尾都
是知情的，但他们并没有阻拦。相反，在孩子出生之后，公婆要求林涛和
柳春芳离婚，并想把晓岚和孙子接回家里。 但出于家庭条件和晓岚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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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为林涛亲生的顾虑， 林家最终放弃了这一想法。 在这场闹剧之
后，柳春芳和林家的争吵依然集中在孩子身上，公婆一再要求夫妻俩通
过医疗手段再生育一个孩子， 而柳春芳在看到林家对女儿的态度之后
不想因为有亲生孩子而冷落委屈女儿，因此拒绝再生，双方的矛盾进一
步升级。 2006 年，与丈夫和婆婆大吵一架的柳春芳带着女儿回到娘家，
一住就是半年，坚决要求离婚。 林涛见柳春芳态度坚决，便央求亲戚朋
友去劝，并让柳春芳提条件。 柳春芳只提了一条：举行婚礼，摆结婚酒。
对她而言，此时婚礼的意义既是证明也是争气：“叫我走我就走，叫我回
去我就回去， 那我回去之后你还是会这样对我的……我被骂回来的时
候村里人都看见的，现在想让我回去，必须摆了酒开着车子来接我。 ” 37
林家一开始并不同意，想让她先回家再摆酒，但柳春芳坚持要通过办婚
礼的方式回家。 最后，柳春芳以“新娘子”的身份回到林家。 据她说，在婚
礼之后，公婆和丈夫对她的态度明显好转，生活开始进入一个新的轨道。
在这个个案中， 柳春芳和林涛的同居并没有获得双方父母的一致
认可，两家父母的关系从 1995 年开始便一直处于交恶状态。 在女方父

34. 在柳春芳的描述中，当时多次检查都是由林涛的姐姐陪同，在得知柳春芳没有生育
问题之后，林涛并没有接受检查。
35. 柳春芳提出离婚，但林涛一家不同意，原因在于此时的林涛已经 34 岁，且家庭条件
并不好，一旦离婚就很难再娶。 2004 年，柳春芳从本村接生婆处抱养了一个女儿，是由
外村的一户人家所生。 在此之前，这户人家已经生了两个女儿，本来想生个儿子，在看到又
是女儿之后就留在了接生婆家。 为了抱养的事情，柳春芳多次和公婆发生争吵。 公婆想花
钱“领养”一 位赌徒 的两岁 儿子，但 柳春芳 担心买 卖的风 险以及 养大之 后孩子的 品性，
因此决然抱养了刚出生的女孩，为此，公婆经常当面讽刺她“不肯花那八千块钱”。
36. 事实证明，晓岚的儿子确实并非为林涛所生。
37. 柳春芳访谈记录（2020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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