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5 - 《社会》2021年第2期

社会·2021·2

这些女性领导者通过高度的自我管理、协调乃至牺牲，承担着国家“末
日重建”的重任。
1. 作为“双全职生产者”的困境与撕裂
与其他国家和地区相比， 冲突后的卢旺达女性呈现出了一种少有
的“双全职”工作模式。 在一般的“国家—性别”关系中，女性要么承担
“完全的再生产者”（家庭主妇）角色，要么承担“完全的生产者+部分再
生产者”（由市场或公共资源分担部分再生产责任的职业女性）角色，有
些国家和地区还会根据女性的生命周期出现“阶段性生产者/再生产者”
角色（ M 型就业模式），在后育儿期，有些女性会成为“部分生产者+部
分再生产者”（兼职主妇）。 除了战时，很少国家和地区的女性会同时承
担“全职生产者+全职再生产者”的责任，这是因为无论哪一方面的事务都
要求劳动者投入巨大的时间、精力和情感。 而在卢旺达，人口增长和经
济重建的双重任务要求这些女性领导者像一个永不停歇的战士一样，
从一个战场奔向另一个战场。
做一个领导是一份全职工作，我需要做好在晚上十点、十
一点，乃至半夜随时去工作的准备。 作为一个妻子同样是一份
全职工作，尤其当你还有孩子的时候。 你需要平衡好二者，以
免造成冲突。 （访谈对象：Irebe）
在现实生活中，由于工作和家庭生活都充满着不确定性，全身心投
入一项工作已让女性身心疲惫，更何况她们还要同时面对两种挑战。 这
些女性领导者常常不得不一边开会一边想着如 何 照 顾 家里 生 病 的孩
子，甚至有的女性刚生完孩子就需要重返工作岗位。 已有研究表明，在
不停被中断和干扰的情境下工作， 行动者需要更努力地克服工作过程
中的紧张感和情感消耗， 这给女性领导者带来了更大的身心压力和负
担（Gloria，et al.，2012）。
挑战和压力无所不在。 在工作上，我们是领导；在家里，我
们也在推动各项事 务 的 运转——这 些 都 是 量 大 且繁 重 的 工
—
作。 有时候你正在忙工作，家人也会打电话来问这问那，等着
你回复。 挑战如此之大，因为这两项事务都有大量细节需要占
据你的时间和注意力， 而当二者重叠的时候， 尤其会增加压
力！ （访谈对象：Atete）
当这些女性领导者选择像那些不用承担再生产任务的男性同事一

· 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