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0 - 《社会》2019年第6期

诗与士人的精神世界

但在时局变动中仕途多舛；其二，受时代思想风尚的影响，他多年过着
亦官亦隐的生活，形成了独特的“山水精神”；其三，他个人身上兼有儒
释道三家传统，三家之进取、虚静、空寂相济互补，构成了其主要的精神
资源；其四，他约有三百首编年诗传世，这些诗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据
此可管窥其精神世界。为了具体讨论，本文将“精神世界”划分为三种
状态：入世有为、自然闲适、退避惆怅。在王维那里，“入世有为”是一种
积极奋发的精神状态；“自然闲适”表现为醉心于山水的尚隐之风；“退
避惆怅”则发生在官场失意或积郁难纾之时。这三方面通过王维人生
道路的沉浮和诗作基调的变化得以呈现。
关于王维 生 平 的 梳 理，本 文 主 要 参 考 了 张 清 华 （ １９９１ ）、陈 铁 民
（ １９９７犪 ， １９９７犫 ）、王志清（ ２０１５ ）、张勇（ ２０１７ ）等学者的研究。关于王维诗
的编年，本文主要依据今人陈铁民（ １９９７犪 ）的《王维集校注》（简称陈著）和
张勇（ ２０１７ ）的《王维诗全集》（简称张著）加以整理，共计 ２３７ 目 ２９４ 首。 ３
对这 ２９４ 首诗，笔者分别从“题目”“写作时间（公元纪年、年号纪年）”“作
时年龄”“作时地点”“主题”“代表诗句”“心境心情”“重要事件”“诗中人
物”“人物关系”“其他（重要注释或说明）” １１ 个方面做了较为详细的列表
整理。
在惯常的观念中，社会学的任务主要是研究社会关系或社会结构，
如科尔曼（ １９９９ ： ４ ）所说：“社会科学的主要任务是解释社会现象，而不
是解释个人行为。”那么，以个人为研究对象的理由何在？《孟子·万章
章句下》有云：“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大意
是，吟咏他们的诗歌，研究他们的著作，不了解他的为人，可以吗？所以
要讨论其所处的时代。孟子强调的是读书、识人、阅世的统一，将“世
道”与“人心”放置在一起来理解。在西方社会学中，埃利亚斯（ ２００６ ）对
莫扎特的研究有些“知人论世”的意味，他将莫扎特的作品、人生轨迹与

３． 陈著收入王维编年诗 ２４７ 目、 ３０２ 首，张著收 ２３６ 目（《辋川集》计为 １ 目）、 ２９４ 首。相较而
言，陈著收入编年诗而张著未收的有 １３ 首（《东溪玩月》［张著置于外编］，《过太乙观贾生房》
《冬日游览》《送熊九赴任安阳》《送张判官赴河西》《送宇文三赴河西行军司马》《送刘司直赴西
安》《送平淡然判官》《送元二使安西》《相思》《失题》《和陈监四郎秋雨中思从弟据》《送元中丞
转运江淮》［张著置于外编］）。张著收入编年诗而陈著未收的有 ４ 目 ５ 首（《故南阳夫人樊氏
挽歌二首》《送崔五太守》《酬贺四赠葛巾之作》《崔兴宗写真》）。依张著所汇校汇注，并与陈著
比较参证，本文对王维编年诗的计数从张著。相较二书，陈著是继清人赵殿成《王右丞集笺
注》后王维研究的力作；张著则吸收了赵殿成、陈铁民、张清华等学者的研究成果，在汇校汇注
汇评上具有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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