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4 - 《社会》2019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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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象学社会学的生命历程
论的,但他当年基于与帕森斯通信所形成的对现象学前景的那种失望
甚至绝望,却在很大程度上被 20 世纪 70 年代中叶的现象学社会学家
们真切地感受到了。因为那时现象学社会学在美国社会学界的处境已
经远不同于 20 世纪 60 年代,社会学中的现象学派已经真切地感受到
来自主流社会学的恶意。这从 1975 年刘易斯·科塞当选美国社会学
会会长时的就职讲演中就足可窥见一般,而刘易斯·科塞之所以拿常
人方法学作为批判靶子之一,在一定意义上或许可以说正是因为受到
了帕森斯 1974 年相关看法之影响。
在 1975 年刘易斯·科塞的就职讲演中,在涉及当时的社会学显现
出的“以忽视实质理论为代价的方法的过度膨胀”时,除了批判“许多社
会学家对精确测量之于实质议题的首位性的强调”会导致“培养出装备
有高超量化研究技术,但却对以理论创新的方式进行思考有着训练有
素的无能的年轻社会学家”( 犆狅狊犲狉 , 1975 : 692 ; 693 )的恶果之外,他还批
判了常人方法学,并将常人方法学的做法视为表征一个学科之没落的
另一种症候,即“对实在的特殊维度和由某个派系独占的不能与更大的
群体沟通的特殊分析模式的排他性强调”( 犆狅狊犲狉 , 1975 : 695 )。在科塞
看来,常人方法学的做法和旨趣似乎是在积极且有计划地断绝与社会
学相关的理论内容,常人方法学声称能通达社会学群氓们无法通达的
知识类型,常人方法学家引述的几乎都是内群体成员或非社会学家的
说法,当引用社会学家时也只是为指出谬误。常人方法学的这些特征,
与其说是一个专业领域的特点,不如说是一个教派的特质。常人方法
学的旨趣和做法,使它充其量只是对认知范畴的非理论描画,并且还有
意识地回避关注从孔德以来的社会学一直关切的多数议题。这就导致
常人方法学一时无法被主流社会学所接受,甚至它实际上就从未主动
寻求社会学的接纳( 犆狅狊犲狉 , 1975 )。姑且 不论 科塞 对常 人方法 学的 描
述、评价或批评是否完全准确,仅就科塞作为当时著名的社会学家,尤
其是在当选会长的就职讲演上做出这等评论甚至批判而言,足以可见
阿姆斯特朗所谓的社会学家们患上了现象学恐惧症的判断的确不假,
而科塞的这种否定评价会对常人方法学乃至现象学社会学的前景产生
无法低估的负面影响或也可想而知。
除了在帕森斯和科塞那里呈现的现象学社会学精神与美国主流社
会学风格的磗格不入之外,现象学社会学运动势头的式微还有其他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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