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1 - 《社会》2018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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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6

   证,而是支配着推理和论述、真正给予文章灵魂的“想法”与“意念”。在
   韦伯看来,无论学术还是艺术,甚至工商业,只有基于真正的灵感和创
   意,才能产生好的作品或占得商机。灵感正是学术工作所需要的品质,
   而“‘灵感’惟有经过辛勤工作之后,才会涌现”。因此,只有积极投入热
   情的辛勤工作,才能培养出相应的品质。
       在《以政治为天职》中,韦伯( 2004犪 : 252-253 )同样有一段对热情的
   讨论。 有 趣 的 是,政 治 工 作 也 包 含 着 三 个 方 面:热 情、责 任 感
   ( 犞犲狉犪狀狋狑狅狉狋狌狀 犵 狊 犵 犲犳ü犺犾 )和判断力( 犃狌 犵 犲狀犿犪 β )。正如在学术领域,只有将
   热情投入工作才能产生灵感;在政治领域,也只有将热情与“切事的责任
   意识”相结合,才能克服“没有生育力的亢奋”和“理智兴趣主导的浪漫主
   义”,塑造出“心沉气静去如实面对现实的能力”,也就是政治家的判断
   力。在学术领域,辛勤工作令人忘掉自己,忘我的热情融入了日常的具
   体实践,久而久之,就培养出了灵感的品质。在政治领域也同样如此。
   若热情只是服务于自我编织出的浪漫幻想或一时的心血来潮,就不会有
   任何真正的结果。相反,如果切实投入政治活动之中,就事论事地考量
   与决断,并在对后果的承担中勇于舍弃自己,就会逐渐磨练出精神的强
   韧自制,在危急的形势中依然能保持距离地冷静思考与决策。
       在讨论了热情、对事情本身的投入和由此形成的品质这三个要素之
   后,《以学术为天职》和《以政治为天职》还都谈到了虚荣问题。在学术领
   域中,虚荣体现为沉溺于“感动( 犛犲狀狊犪狋犻狅狀 )”或“个人体验”者,将讲台当成
   舞台,将学术当成演艺事业,竭力用浮夸的惊世骇俗之论,显示自己的
   “人格”。而虚荣的政治家,则陶醉于自己手中的权力,他“追求权力的闪
   亮表象,而非真实的作用”。他“只为了权力本身,而不是为了某种实质
   的目的,去拥有权力”,将权力崇拜与自我崇拜结合在一起,“像一个暴发
   户似地炫耀自己的权力,虚荣地陶醉在权力感里”(韦伯, 2004犪 : 164-
   165 、 253-254 )。在韦伯看来,这样“非常偏好于自大狂的一代人”,这种
   自我的幻想与陶醉,对权力和声誉的饥渴,正是现代社会人性的虚浮之
   病。与我们在文章开头所说的生来“无我”、与其身份习律融为一体的传
   统贵族相反,现代人“在任何场合都要显示‘人格’”,要“探究一种仅仅为
   它自己特有的完全‘个人色彩’的特性”。所以,他们不再自然而然地默
   默行动,而是始终惦记着自己,将自己摆在事情的前面来表演。但这恰
   恰错了,在任何时代对任何人来说,只有忘我地投入和磨练,才能塑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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