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7 - 《社会》2018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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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认为这是社会学得以成为一门科学的至关重要的保证,因为方法可
以限制人的常识成见和激情。涂尔干( 1996 : 58 )以对犯罪现象的理解
为例来说明为何需要方法,因为社会学的研究需要规则,也需要限制规
则来防止激情泛滥。“运用这些规则去观察最基本的社会现象,跟不运
用这些规则所得出的结果就大不相同”。
所以,涂尔干( 1999 : 36 )明确说,社会学如果要保证其客观性,就必
须要有一个“固定的一致的目标”,这个目标就是理解社会。然而,这个
目标的实现非常困难。社会学要认识到,它自己的发现不仅仅来自自
身所使用的方法,更重要的是,必须要明白,社会自身有其法则,这是社
会学这门学科得以成立的前提:
要获得关于社会事实的研究……我们就必须明白,它们
具有明确的样式,舍此无他。也就是说,它们拥有恒常的存在
方式,从它们的本性中生发出必然的关系。换句话说,我们必
须达致法的概念。它是这样一种情感( 狊犲狀狋犻犿犲狀狋 ):存在法,
这是科学思想的规定性因素。( 犇狌狉犽犺犲犻犿 , 1973 : 5 )
科学要把握到其内在的实质任务,避免诸多外在的困扰是很难的。
因为这样的困扰是非常具体且影响极深的。正如涂尔干( 1999 : 120 )所
说,“社会学一日不摆脱政党的争论,一日不摆脱浅俗的思想,一日不摆
脱普遍概括的解释,则社会学就永远也离不开用感情和臆断去从事自
己的专门研究,也就难以指望社会学的提高”。也即社会学的危机还在
于仅仅从概念的角度来展开研究,概念产生概念,方法论产生方法论,
叠床架屋,层出不穷。社会学的本意是要研究社会,然而,今天社会学
学者为了实现这一目的,花费在工具上的精力已经远远大于研究主题
上的精力,工具取代目的,工具本身成为目的,永无止境。这种状态当
然无法达致关于外部世界的“法”的理解。
不过,涂尔干通过失范型自杀所呈现的现代性状态,以及由此而来
的对于社会学的理解显然不止于此。受到传统影响极深的涂尔干对于
社会学这门学问的期待之一就是要用以回应“飞逝”的现代社会状态
( 犖犻狊犫犲狋 , 1967 )。这一“飞逝”的状态不仅指现代社会,更表达了社会学
自身的状态,这是“激情”的另外一面。作为现代科学一部分的社会学,
同样有不满足于每一个当下,永不停息的对于无限之渴望的特性。这
种渴望之激情的对象是“社会事实”。然而,这一点自身并不能保证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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