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3 - 《社会》 2018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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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8 · 4

   高的学术研究。其中,莫斯的学生们完成的古希腊、古中国、印欧文明
   研究,都堪称杰出。在列维—斯特劳斯的引领下,法国社会人类学领域
   在战后出现了一条向“未开化民族的宗教”回归的路线,坚持这条路线
   的学者,出于对现代/文明世界与非现代/未开化世界二元对立观的警
   惕,大多放弃了莫斯的文明概念,但却持续得到莫斯思想的启迪,并因
   而长期关注联系不同社会共同体的关系领域。在历史学领域,区域中
   心的世界体系之研究也得到了长足发展,到 20 世纪 80 年代出现了文
   明史的转向(布罗代尔, 2003 )。
       莫斯的社会学和民族学思想是基于他对英联邦和北美民族志成果
   的创造性借鉴形成的。之后,这一思想又与德国民族学和历史学产生
   相当密切的对话关系。 20 世纪学科史研究表明,尽管出自法语,但莫
   斯的思想可谓是对“英语人类学”的某种礼物回馈,直到当下,仍旧对后
   者起着激发思想的作用( 犑犪犿犲狊 , 1998 )。
       莫斯如此超前,他不仅早一般学人半个多世纪反思了国族“传统的
   发明”( 犎狅犫狊犫犪狑犿犪狀犱犚犪狀 犵 犲狉 , 1983 ),而且,几乎是在所有方面,都为
   后人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启迪。莫斯之所以能做到这些与他对于所处时
   代的“自觉”有着密切关系。
       莫斯生活的“大时代”正是 19 世纪中后期到二战结束这个时段。
   其间,社会科学的学科系统建立在三条明确的分界线基础之上,这些分
   界线包括:( 1 )在现代/文明世界的研究(历史学和以探讨普遍规律为宗
   旨的社会科学)与非现代世界的研究(人类学和东方学)之间存在的分
   界线;( 2 )贯穿于现代世界研究的过去(历史学)与现在(注重研究普遍
   规律的社会科学)之间存在的分界线;( 3 )在以探寻普遍规律为宗旨的
   社会科学内部,对市场的研究(经济学)、对国家的研究(政治学)与对市
   民社会的研究(社会学)之间的分界线(华勒斯坦等, 1997 : 39-40 )。不
   少学者相信,只是到了二战后,这些分界线才在美国主导的区域研究中
   渐渐得到消除(华勒斯坦等, 1997 : 40-52 )。事实上,莫斯在一战前后
   针对极端国家主义发表的言论及其文明研究,早已为社会科学研究者
   跨越这些分界线提供了思想条件。
       莫斯关注文明现象,穿梭在古今之间,为了廓清文明的要素与形
   式,他对历史学、社会科学、人类学、东方学进行了广泛的综合,破除了
   过去—现在的二分历史观;从礼物交换切入“总体社会事实”,莫斯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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