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7 - 《社会》 2018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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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行进,“国家没有消失,有的甚至还没建立,但一个国际性的事实和观
念是新型资本主义正在崛起”;“我们不知道发展会不会将文明的一些
要素———我们已经在化学和航空领域里看到的改变———变为国家暴力
因素,或者可能更坏的民族骄傲”(莫斯, 2010犫 : 73 )。随着国家和文明
的继续存在,它们所共享的特征的数量也会增加,每个特征似乎正在和
其他特征越来越相似,而科技的传播正在使不同文明共享类似的生产
生活方式。然而,矛盾的是,科技文明的发源地却也正在从原始艺术之
类的领域引入创新的动力。这些矛盾现象的存在表明,文明的历史会
走向方向未知的道路。
对莫斯而言,如果说存在某些可欲的“唯一文明”版本,那么,其中
一种便是所有文明成果构成的“共同储备”( 犮狅犿犿狅狀犳狌狀犱 )这个意义上
的“唯一文明”。文明的“共同储备”不是标准化、同一化的,一方面,它
意味着,“如果承载它们的民族不珍视和发展它们,这些文明便什么也
不是”;另一方面,它也意味着,“文明的优秀特质都将成为越来越多社
会群体的共同财产”(莫斯, 2010犫 : 74 )。
不是说莫斯没有给我们留下进一步思考的余地。在他那段使吴哥
文明之杂糅景象跃然纸上的描述中,我们看到,一个规模算不上大的典
型王权社会,不是凭靠集体大人格的内在一体化(社会的整合与个体
化),而是凭靠方式各异的兼容并蓄创造了自身文明的形态,使自身社
会成为既环节丛生又浑然一体的系统。可以说,就事实而论,没有一个
社会、没有一个国族不是内在地跨文明的,更不用说诸文明了。莫斯列
举的那些文明区域固然有着自身的特征、形式及边界,但由于它们的共
同气质在于生机勃勃,因而,即便它们的一些因素在历史上频繁遭到急
于区别于其他社会的社会之排拒,但事实上它们已生根于彼此之中,使
一个文明总是含有另一些文明的因素(王铭铭, 2015 : 418-426 ; 犠犪狀 犵 ,
2017 )。莫斯本来可以得出这个结论,但由于生活在政邦哲学高度发达
的文明中,在这个可能的结论面前,他徘徊了。
参考文献( 犚犲犳犲狉犲狀犮犲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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