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6 - 《社会》2018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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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与指向价值的行动:韦伯《科学作为天职》一百年


   的面向( 犌犺狅狊犺 , 2015 ; 犚犻狀 犵 犲狉 : 1961 )。科学作为天职的根本困难,并不
   在于理性化的历史上所取得的那些“意义”在离我们而去,而是科学无
   法证明自己是一件有价值的事情。在韦伯看来,科学恰恰没有办法予
   以证明科学所造出的知识,或按照科学运行的这个世界是值得拥有的
   ( 犠犲犫犲狉 , 1992 · 犐 / 17 : 95 )。韦伯说得很明白,比起科学在认识世界问
   题上的信念来说, 7 关于科学之“价值”的信念是更为根本的信念(韦伯
   所谓的依据终极意义得到的信念),它无法证明,但是需要解释。 8
       到这篇演讲过半的时候,韦伯以“破”的方式阐明,科学没有自明的
   基础去承担自己的目的,因此,以科学为天职的人,也不应该“自然”地认
   为,科学就是有价值的或科学为人提供了最值得过的一种生活的结论。
   在这个“问题化”科学的基础上,以科学为天职,并不是那些完全不认同,
   或者未曾有过托尔斯泰式的质疑的人的事情。韦伯看得很清楚,以科学
   为天职是超出科学这项志业劳动本身的。以科学为天职并不是首先去
   关切学者(从事科学劳动的人)对科学的立场,而是去探索这样的“志业”
   可以给其他人,乃至深深怀疑科学对生活是有价值的人能带来什么。对
   韦伯来说,并不是“科学家”的特质和“科学”这项职业的义务,而是对科
   学置身其中的现实的真正理解和承担决定了将科学作为天职的意义。 9
       演讲的后半段,则是韦伯面对这个困难的问题,以“立”的方式来阐明:
   今天科学对有着完全不同价值前提乃至并不认为科学是值得知道的事情
   的人而言,是不是能为他们确立起有价值生活的基点。我们将在下文中看
   到,科学在韦伯那里之所以被认为能实现这种独特的奠基,源于它彻底的
   现实性,韦伯将之称为“理智的诚实”( 犱犻犲犻狀狋犲犾犾犲犮狋狌犪犾犲犚犲犮犺狋狊犮犺犪犳犳犲狀犺犲犻狋 )
   ( 犠犲犫犲狉 , 1992 · 犐 / 17 : 97 )。理智诚实的首要之处,就是面对科学与学者在
   我们生命和时代最重要的问题上提供不了答案这个局限。科学作为志业
   的贡献,毋宁说是以最大的现实感来面对这个局限。


   7. “所有的科学工作都预设,自己在逻辑和方法上采用的规则是有效的,这是我们在这世界
   上取向的总体基础。”( 犠犲犫犲狉 , 1992 · 犐 / 17 : 93 )
   8. “科学工作的成果之所以是重要的,正是因为它们是‘值得我们知道’。显然,这就是我们所
   有问题的根源。因为像这样的一种预设,本身没有办法通过科学的手段来证明,而只能是依
   据它的终极意义来解释( 犱犲狌狋犲狀 )”( 犠犲犫犲狉 , 1992 · 犐 / 17 : 93 )。
   9. “但这就已经不再只是关于人以科学为天职的问题,也就是说,不再只是关于科学作为一种
   天职,对那些献身者来讲意味着什么的问题,而是完全不同的问题:放在人的整个生活之中,
   什么是科学的天职?它的价值何在?”( 犠犲犫犲狉 , 1992 · 犐 / 17 : 8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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