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6 - 《社会》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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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控制与医生临床自主性的滥用


   69 )对单独定价新药的研究,医院销售此类药物的利润率(包括回扣)大
   约为 20%-50% ,而医生等相关人员的回扣为 10%-30% 。正如一位
   医生所说:“你 看 病 忙 了 半 天,还 不如 卖一 盒药 拿的 钱 多。”(包 胜 勇,
   2008 : 349 )通常来讲,职称较高、担任行政职务的医生往往有较多的机
   会得到回扣。
       红包则是另外一种非正式收入,红包(与其他形式的现金或礼物,

   包括购物卡等)被认为是对医生正式收入不足的一个补充( 犈狀狊狅狉犪狀犱
   犛犪狏犲犾 狔 犲狏犪 , 1998 ; 犈狀狊狅狉 , 2004 ; 犔犲狑犻狊 , 2007 ;科尔奈、翁笙和, 2003 )。红
   包的广泛存在可以从我国政府历年来试图打击红包等所谓“医疗卫生
   行业的不正之风”的各种文件中得到佐证。其数额无从确知,通常受到
   患者的经济条件、疾病种类、医生职称、医患之间的关系远近等因素的
   影响( 犆犺犪狀犪狀犱犢犪狅 , 2012 )。在田野调查中,一些曾经送过红包或者亲
   戚朋友中有过送红包经历的被访者反映,在北京,给主刀医生的红包高
   达 3000 至 5000 元人民币。因此,主刀大夫的一个红包可能远远高于
   国家支付给他的基础工资。不过,与回扣相比,红包在非正式收入的构
   成中所占比例较小,一是因为它不像回扣是一种较为恒常的收入来源,
   红包的赠送非常讲究关系性质和具体情境( 犆犺犪狀犪狀犱犢犪狅 , 2012 );二是
   因为通常只有职称较高、年资较长的大夫才会收到红包,且集中在手术
   科室,而回扣的受益者范围更为广泛。
       对医生来说,回扣直接来自药品企业和医用器械公司,红包则来自
   患者。追根溯源,回扣与红包都来自于患者。二者皆是身在体制内的
   医生将自己的职业权力进行转换而得到的经济利益。这种执业行为一
   方面源于公立医院自负盈亏后的创收压力,另一方面则是医生深感自
   己的劳动价值无法在现行医疗服务价格体系中得到正视的一种反应。
   正如那位骨科主任所说:“医疗领域还存在回扣的问题。比如一个药,
   生产成本 10 块钱,卖到医院就 100 块钱。但是中间的环节有多少?真
   正到医生手里的回扣,到这个直接的执行者身上的回扣有多少?很少。
   不是说没有,是有。那是因为没有提高医生的收入。”中间环节与医生
   究竟获得多少回扣的问题,笔者在下一部分再行论述。此处这段话表
   明,回扣是存在的,医生认为这是由于该群体自身的收入不高。这种结
   论可能来自三方面的比较:其一是与其他行业的比较,其二是与自身工
   作付出的比较,其三是与其他国家的同行比较。医生并未获得其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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