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66 - 《社会》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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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的案例剧场:忏悔者与生活世界(下)


   象学分析。在薛伯案例中,奥尼尔( 2016 : 227228 )说:
           文明庆祝着人类的求生与不死意志,只允许以其独有方
       式死亡。文明化了的存在与死为邻;一种文明化的社会则持
       续修复着生命的篱笆。它安抚着患病与濒死之人,包容着疾
       病与死亡。以此方式,我们将生命设定为一种针对死亡的界
       限,并且通过这一文明化的想象,将死亡承认为生命的界限。
       只要这一文明化的幻想被削弱,死亡的深渊就会在我们面前
       隐约展现,并且诱惑着我们去自杀、去谋杀。由于缺少这一
       点,我们捍卫着自己的生命,对抗着其终点与起源的极限,以
       便将我们自己培育成为那些在我们的家庭经济中的他者;这
       一家庭经济的智慧,隐藏在那被暴风雨所肆虐的天空下的生
       活之中,我们并未窥视这一智慧的崇高庄严所在,正如我们未
       能窥探我们自己的那些梦境的黑暗脐带一样。
       这一分析的材料深藏在现代科技的各种发现之中。在这个意义上,
   奥尼尔的文明分析与弗洛伊德的文明分析一以贯之,并不认为现代社会
   的出现乃是一种历史的断裂:在现代社会的各种材料中,依然深藏着各
   种文明的提问和回答。在更早的篇章中,观看着弗洛伊德笔下鼠人在茫
   茫夜奔中的毫无头绪,奥尼尔( 2016 : 155 )也以悲天悯人之心写道:
           我们现在所接触的,乃是一部伟大的存在主义戏剧———
       在一个超越性交的层面上,遭遇到了“去在”( 狋狅犫犲 )或者“不
       去在”( 狀狅狋狋狅犫犲 )的问题,也就是说,在何种机遇中,生(殖)与
       毁灭/死亡的问题,“遭遇/结合( 犿犪狉狉 狔            )”到了一个卵子和经
       过大量淘汰而幸存的某一个精子之间的问题。我们并非是要
       人格化这一遭遇。该遭遇纯粹是在生物学的意义上和完全常
       规的意义上而言,并无任何其他考量。任何一个社会,都会成
       功地在人类生命的繁殖方面同时在集体与个体层面上对其进
       行礼仪化,同时庆祝着婴儿这一“礼物”以及所有其他自然的
       礼物,包括我们自己在内。弗洛伊德在他关于强迫性神经症
       的评论之中,引入了这一主题。他认为,强迫性神经症所处理
       的正是这些伟大的主题,人类对此全都一无所知,也就是对那
       些关于父亲、关于生命的长度和在死亡之后的生命,全都一无
       所知。这些确实是鼠人最为关心的主题。它们极大地超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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