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0 - 《社会》2017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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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德的案例剧场:忏悔者与生活世界(下)


   学》中,黑格尔( 2010 : 144-145 )有如下一段话:
           但是,必然性本质上同时也是由概念产生出来 的关系。
       因此,被要求或被设定的存在,不是属于偶然意识的表象的东
       西,而是包含在道德概念本身之中的东西,而道德概念,其真
       正内容就是纯粹意识与个别意识的统一;个别意识应该看出,
       这种统一对于它来说就是一种现实,这种现实,作为目的的内
       容,就是幸福,作为目的的形式,就是特定存在一般。所以,这
       里所要求的这种特定存在或两者的统一,并不是一种愿望,或
       者如果把它当作目的来说,它不是一种好像能否实现还在不
       确定之中的目的,相反,它这样的目的,毋宁是理性的一种要
       求,或者说,是理性的一种直接确定性和先决条件。
       理性必须落在此在之在( 犇犪狊犲犻狀 ),并因而是个体存在之意义世界
   中。在黑格尔看来,人之理性,在现实之中,是一个生命存在的状态。它
   不仅仅是一个纯粹理性的问题,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纯粹理性的问题。
   如果我们可以说,与忏悔相关,既存在着一种作为存在之形式( 犳狅狉犿狅犳
   犫犲犻狀 犵 )的理性,又存在着一种作为生命意志( 狑犻犾犾狅犳犾犻犳犲 )的理性,那么,我
   们是否可以将第二种也即来自于此在之在的状态视为理性真正的困难
   所在?从这个角度来说,康德对于启蒙所提出的要求,即公开、勇敢地运
   用自己的理性,或许正可以落实在弗洛伊德的诊所技术之上,正如在社
   会理论的传统中,众所周知地落实在涂尔干关于社会团结的主张之中一
   样。弗洛伊德的技术要求将苦难的经验揭开,而且是自我揭开,要求首
   先勇敢面对,将无意识的经验用理性与话语的体系表达出来,而非用疾
   病的形态表达出来。我们或许可以说,这是理性真正的诉求所在。
       感性的东西无法简单地用理性来抹杀、评判或衡量。然而黑格尔
   同时也并不赞成返回到原初状态的统一,而是要求一个成熟的统一,要
   求给个体差别留下位置的统一,即要求一种现实的道德状态。在这其
   中已经包含了自我的矛盾和对立,包含了这种自我的矛盾和复杂。生
   活世界之讨论在此有了更为复杂的维度:人之存在本身或许就是理性
   的要求?还是说,理性本身的要求是否能够与生命之要求相契合?这
   既是弗洛伊德的诊所技术的核心问题,也是社会科学方法论的核心问
   题。在作为一种新式忏悔技术的社会科学那里,这一问题的无可回答
   之处也许就在于社会科学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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