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95 - 《社会》2016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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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6 · 6
“信号筛选理论”暗示教育扩招的结构化效应可能并不存在。
按照“信号筛选理论”的逻辑,在教育扩招后,家庭背景对社会经济
地位的影响在高等教育群体中不仅不会弱化,反而会增强。教育是雇
主识别求职者潜在能力的一种标志,求职者向雇主传递信号,雇主依据
信号筛选其认为能力更高的求职者。从雇主的角度来讲,教育只是一
种信号,除此之外,还有性别、家庭背景等其他诸多标识。当教育扩招
使大学生人数大量增加时,教育的信号功能可能会降低,而教育区分度
的降低将使雇主无法单纯依靠这一信号筛选出合适的求职者,进而会
寻求其他信号,从而为家庭背景等因素的作用发挥创造空间。当然,雇
主也有可能追求教育外的其他指标,诸如人际交往能力、沟通能力或团
队合作能力等,但这些能力往往也更容易被优势阶层出身的子女所拥
有( 犐犪狀狀犲犾犾犻 , 2011 )。反之,从求职者的角度来看,在教育扩招使得地位
竞争变得激烈的时候,求职者为了在竞争中脱颖而出和在社会位置上
谋取优势,也会积极地向雇主传递其家庭背景的“标识”,抑或直接利用
家庭背景在地位获得中占据优势。实际上,正如戈德索普( 犌狅犾犱狋犺狅狉 狆 犲 ,
2014 )所说的那样,没有一个决定性证据支持家庭背景与社会经济地位
之间的关联存在普遍弱化的趋势。有研究甚至发现,在研究生群体中,
家庭背景效应依然存在( 犜狅狉犮犺犲 , 2011 )。
中国正处于转型阶段,劳动力市场尚未建立完善的竞争机制,这客
观上为家庭背景发挥作用留下了广阔的空间。在子代竞争流动机会的
表面现象下,很可能是家庭资源禀赋的竞争。教育扩招使高等教育群
体同样面临这一问题,比如,在对大学毕业生颇具吸引力的国有部门
中,虽然有明确的学历或文凭要求,但它很可能只是起“门槛”作用。因
为在教育扩招使具备这种资格的人有很多的情况下,真正决定个人能
否最终获得这一位置的可能是诸如父亲的权力资源、社会关系等家庭
背景因素。高等教育是帮助社会成员进行社会流动的重要机制而不是
唯一机制,教育扩招背景下的高等教育的社会选择功能将依然呈现明
显的地位再生产趋势(吴坚, 2012 )。另外,有关研究表明,家庭背景依
然是影响高校毕业生就业结果的重要因素(岳昌君、杨中超, 2012 ;邓
峰、孙百才, 2014 )。据此,本研究提出第三个研究假设:
假设 3 :教育扩招的结构化效应不成立,与非高等教育文凭获得者
相比,家庭背景依然是影响高等教育文凭获得者的初职社会经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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