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0 - 《社会》2016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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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的想象与想象的社会学
学原则”的 强 调,对 普 遍 的 历 史 规 律———“历 史 决 定 论”“历 史 命 运”
( 犺犻狊狋狅狉犻犮犪犾犳犪狋犲 )———和普遍“人性”的拒斥,目的即在于突出作为“历史
创造单位”( 犺犻狊狋狅狉 狔 犿犪犽犻狀 犵狌狀犻狋 )的社会和“历史行动者”的人,亦即他
在“想象”中构想、在现实中寻找的政治“公众”( 犕犻犾犾狊 , 1959犫 : 143犳犳. )。
在紧接着关于“理性与自由”的论述中,米尔斯( 犕犻犾犾狊 , 1959犫 : 165犳犳. )重
申了这两种“ 20 世纪的社会科学家从启蒙哲人那里继承的最重要的主
题”,以期为其政治“公众”赋予基本的价值承诺。另一方面,他对“没有
理性的合理 性”( 狉犪狋犻狅狀犪犾犻狋 狔狑犻狋犺狅狌狋狉犪狋犻狅狀 )以 及当 代 社 会 中 已 “异 化
的”“快乐机器人”( 犮犺犲犲狉犳狌犾狉狅犫狅狋 )的批判,某种意义上体现了其现实政
治诉求“幻 灭”的 一 面。 《社 会 学 想 象》正 文 最 后 以 “政 治”( 犕犻犾犾狊 ,
1959犫 : 177犳犳. )主题结 尾,既 是全 书 的 落 脚 点,也 体 现 了 该 书 的 主 旨。
在米尔斯列举的学术与政治的三种关系或社会科学家扮演的三种角色
中,虽然他自知古老的“哲学王”在现代社会中已无可能,但言语中依然
流露出某种自我期许。“国王的顾问”这个角色自然是他不屑为之的,
而且在他眼中,其时代的绝大多数社会科学家无疑就扮演着这种角色,
,
沦落为“权力的仆从”( 犅狌狉犪狑狅 狔2008 : 372 )。最后,他只能选择做一个
将“社会科学想象为某种公共的智力工具( 犻狀狋犲犾犾犻 犵 犲狀犮犲犪 狆狆 犪狉犪狋狌狊 )”的
“独立研究”者,其“公共角色”有两大目标:对“个体”而言,是“将个人困
扰和关注点转向诉诸理性的社会议题和问题”,帮助他们成为一种拥有
理性和自由的“自我教育( 狊犲犾犳犲犱狌犮犪狋犻狀 犵 )的人”;对“社会”而言,则是
“与那些正在摧毁真正的公众和产生一种大众社会的力量作斗争”,或
者说“帮助建立和强化自我培育( 狊犲犾犳犮狌犾狋犻狏犪狋犻狀 犵 )的公众”。因此,与大
多数读者的理解不同的是,《社会学想象》看似一部“学术”论著,实质上
表达的是米尔斯的“政治”纲领,而他所谓的“社会学想象”不过是用来
推进其政治诉求的“工具”而已。
帕森斯和米尔斯都从古典社会学传统中探寻其研究基础。帕森斯
在《社会行动的结构》中通过对欧洲社会思想主要传统的复杂精深的
“会通”分析,不仅确立了其关于社会科学中“一般理论”研究的理论与
历史基础,而且开启了现代社会学的历程(赵立玮, 2015 )。与之相对的
是,米尔斯虽然在《社会学想象》中不断提及和援引他所谓的“古典社会
分析”( 犕犻犾犾狊 , 1959犫 : 6-7 、 21 、 36 、 143 、 152 、 165 、 171 、 195 ),并 强 调 其
“社会学想象”即源自这个传统,但在他这种随意、混乱的列举和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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