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5 - 《社会》2016年第5期

社会· ２０１６ · ５

广性，也就是许?光（ １９９０ ）由此提出的父子轴以及由此推论出的一系
列中国人社会行为的基本特征。按照钱穆（ ２００４ ： ２２２－２２３ ）的观点，
“中国全部文化传统乃尽在此五伦中”，五伦中“唯父子一伦最其主要，
而孝道则亦为人道中之最大者”。
讨论至此，我们还是先回到布劳的两类参数来分解一下五伦中的
各伦归属。出于不同文化语境上的考虑，笔者这里先把五伦转换成英

文中的五对角色关系来做一下比较，它们是： 犳犪狋犺犲狉犪狀犱狊狅狀 ， 犲犾犱犲狉犪狀犱
狔 狅狌狀 犵 犲狉犫狉狅狋犺犲狉 ， 犺狌狊犫犪狀犱犪狀犱狑犻犳犲 ， 狊狅狏犲狉犲犻 犵 狀犪狀犱狊狌犫 犼 犲犮狋 ， 犳狉犻犲狀犱犪狀犱
犳狉犻犲狀犱 。这里的五伦译法出自冯友兰（ ２００７ ： ３２２ ）的《中国哲学简史》英
文版。从英 文 词 的 这 五 种 角 色 关 系 看， 犲犾犱犲狉犪狀犱狔 狅狌狀 犵 犲狉犫狉狅狋犺犲狉狊 ，
犺狌狊犫犪狀犱犪狀犱狑犻犳犲 ， 犳狉犻犲狀犱犪狀犱犳狉犻犲狀犱 等所表达的是各自角色间的互动，
属于类别参数， 犳犪狋犺犲狉犪狀犱狊狅狀 ， 犿狅狀犪狉犮犺犪狀犱犺犻狊狊狌犫 犼 犲犮狋狊 因含有年龄上
的或者职位上的上下关系，属于等级参数。其实如果我们这里划分得
更加西化一点的话， 犳犪狋犺犲狉犪狀犱狊狅狀 也可以在类别参数中，因为 犳犪狋犺犲狉
犪狀犱狊狅狀 也几乎平等，而唯有君臣才有等级地位。但回到中文语境来
看，父子、兄弟、夫妇、君臣、朋友，除了朋友一伦含义模糊以外，其他四
伦都不是在说交往双方对等的角色类别，而是有尊卑性的，是等级参
数。依照中国宇宙观中的阴阳关系，从天地到父子，尊卑是先定的，而
非在人际互动中建构出来的。人与人之间只有先明白了地位之差才可
以互动，否则就被视为“乱了”、“反了”或“没大没小”。换句话说，我们
如果在英文语境中来认识人与人之间最为重要的五种关系，很自然地
会在类别参数中来认识此种社会关系及其发展出来的社会结构，但中
文中语境下“伦”所表示的关系，则不是角色互动那么简单，而是序列优
先（ 狉犻犿犪犮 狔狅犳狅狉犱犲狉 ）。比 如 英 文 的 犫狉狅狋犺犲狉 一 词，包 括 加 上 犲犾犱犲狉 和
狆
狔 狅狌狀 犵 犲狉 ，无论如何也没有等级的含义，但中国的兄弟以及由称呼上的
“弟”到行为方式上“悌”（有时也作“弟”）便含有明确的等级及其相应的
依从性规范的含义。如果说，中国人的其他关系基本上是五伦的放大，
或者说中国社会是由这五伦延展开来的，那么，就等于说：整个社会就
是一个含有级差的社会。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所谓的社会级差不是社会学的社会等级或者
社会分层之意。后者的含义属于宏观社会结构性的讨论，考虑的主要
是职业分布、教育水平、经济收入以及社会声望等（边燕杰、吴晓刚、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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