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 - 《社会》2019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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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历史视野,重塑社会学的想象力


   的演进史出发为西方文明之社会传统的构成奠定了基本论题,并通过
   从古典时代到中世纪,再到近世变迁的历史考察,揭示了契约权、财产
   权以及民情状态中的民主制政体的建构过程(参见涂尔干, 2001 )。后
   一部著作则系统研究了基督教世界确立以来,人的教育是如何通过“用
   理性来检验信仰”的方式来实现的,是如何通过构建“大学”这样的职业

   法团组 织 和 仪 式 活 动 来 塑 造 社 会 秩 序 的 (涂 尔 干, 2003 : 100 , 123-
   138 )。可以说,没有人的重塑和社会组织的团结,没有人对于社会生活
   的依恋感、归属感以及对神圣存在的敬畏感,社会便会失去它的道德基
   础。
       韦伯的研究就更不必说了。本质而言,韦伯所做的所有工作都可
   视为一项集大成式的历史创作,不仅因其领域涉及宗教史、经济史、法
   制史、政治史、组织史以及世界各文明中的宗教研究,而且他将自己的
   研究方法及其内在的价值取向就界定为“历史个体主义”。因此,韦伯
   ( 1999 : 48 )认为,社会科学的真正任务,是“唯有服务于具体历史联系之
   文化意义的认识……才是形成概念和概念批判的工作要为之服务的目
   的”。事实上,诸如帕累托、滕尼斯、齐美尔、卢卡奇等经典社会学家都
   曾提出过各自独特的史观、史论和治史方法,由此构成了对于现代社会
   之起源和变迁的不同论述。正像史家布洛赫( 1992 : 38 )所说的那样,
   “由古知今”、“由今知古”是历史学和社会学的同根同脉,“只有一门科
   学,既要研究已死的历史,又要研究活的现实”。
       历史学是关于过去的社会学,社会学是关于现在的历史学。

       二、中国现代思想变局之第一波:康有为的经学革命

       本文援引经典社会学研究中的历史取向,绝非是要用既有的某种
   西方理论来度量、测试、裁断甚至锻造中国的历史和现实,而是要认识
   到历史在社会学观察、分析和解释经验现实中的重要意义。经典社会
   学之启迪使我们充分认识到,西方现代社会之构成和变迁也有着不同
   的传统,不同的结构条件,不同的现实经验感。历史决不是一个纯粹归
   一性的发展趋势。今天所见到的现代性,是现代性所能衍生出来的诸
   多可能性中的一种,而且不同的文明体和共同体都用各自不同的方式
   在传统与现代之间做出调适、转换和重构。历史的要义,在于她不仅蕴
   涵着丰富的可能性,而且可以用各种办法将其呈现出来,从而使我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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