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5 - 《社会》2014年第5期

社会· ２０１４ · ５

执行，这又是为什么呢？
首先，这是因为“清党”在万安进行得浮皮潦草。 １９２７ 年 ６ 月 ２５
日，清党军的首领、万安人周颂甚至一回到罗塘就被农军处决了，直到
７ 月份，国民党刘士毅率领的一旅部队才占领了万安城，但万安农村基
本不曾经历清党（许大权， １９８８犫 ： １３４ ；江西省委党史资料征集委员会、
江西省委党史研究室， １９８８ ： ２６１－２６２ ）。因此，万安大革命时期发展出
来的农运力量比较完整地保存了下来，曾天宇依然继续沿用国民党农
民协会的名义来号召群众（中央档案馆、江西省档案馆， １９８６犫 ： １１２ ）。
其次，曾天宇在国共分家时之所以没有表现得那么决绝，不仅仅是
基于万安的情况，也是基于他个人的经历和认识。如前所述，曾天宇在
江西国民党的根基很深，而在江西共产党的位置则比较边缘。他当然
有着坚定的共产革命信念，但他对国民党左派也有着较深的体认，并没
有轻易地放弃把他们当作同盟军。陈耀煌（ ２００２ ： １５５－１５６ ， １８８－１８９ ）
在研究鄂豫皖苏区时也注意到，当地的共产党在组织暴动时仍以国民
党的名义开展工作，但他认为这是因为共产党被地方精英的利益牵着
鼻子走。而我们从曾天宇的例子中可以看到，他参加革命并不是或更
主要的不是为了保护或提高他所在的族群的利益。他不执行上级的指
令，是因为他对革命有自己的见解。与其说曾天宇担心的是“糜烂地
方”，还不如说他担心的是“扭曲革命”。
既然曾天宇并不愿意匆忙攻城，那么，到了 １１ 月 １９ 日，他为什么
又似乎冒冒失失地发起了对万安城的第一次进攻呢？其实，这是因为
一个偶然事件引发的。 １９２７ 年 ９ 月 １４ 日，驻守江西赣州的国民党第
１４ 军军长赖世璜因国民党派系斗争在上海被捕（郭廷以， １９８５ ： ２５８ ）。
而后，国民党江西省政府派南昌公安局长李思訫去赣州收编第 １４ 军驻
在赣州的余部。 １０ 月，当李思訫从南昌坐轮船经过万安罗塘时，被罗
塘农军拦江截击，缴枪四支。 １１ 月，将第 １４ 军收编完毕后，李思訫由
１４ 军的一连武装护送，准备返回南昌。返程中再次路过万安时，决定
追究上次在万安被缴械一事。 １１ 月 １９ 日，李思訫派兵到罗塘至善小
学搜查，见小学中布满共产党与青年团的标语、宣言，于是迅速回到万
安县城，准备次日早晨返回赣州，搬重兵前来镇压。曾天宇得知消息
后，与当时在万安的江西团省委书记吴振鹏共同决定先下手为强，火速
布置连夜攻城，后来终因农军势力悬殊而告败（张世熙， １９８８犫 ： ６６－６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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