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9 - 《社会》2014年第5期

社会· ２０１４ · ５

的政治纪律都感到很新鲜，更不用说许大权根本就不明白政治纪律到
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作为曾天宇亲密盟友的许大权，最后把处分决定
自行扣压了下来（许大权， １９８８犫 ： １３６ ）。 １９２８ 年 １ 月 ２０ 日，毛泽东在
遂川主持前委与万安县委的联席会议，身无一职的曾天宇仍作为万安
县的主要领 导 人 出 席 （陈 正 人， １９８８ ： ９０ ；许 大 权， １９８８犫 ： １３６ ）。据 说
曾天宇在得知中 央 对 他 的 处 分后 感到“有 点丧 气”（许 大 权、胡 暨 和，
１９８７ ： ２８４ ），但由于战事紧张，曾天宇来不及作过多反应。如果时间允
许，以曾天宇的性格， ２２ 很可能会向上级提出抗辩的。
１ 月 ２３ 日，由于国民党军派重兵围攻万安县城，万安县委决定放
弃县城。撤退时，万安县的农军武装分两路撤退，一路由曾天宇带领河
西的农军，另一路由张世熙带领河东的农军。 ３ 月 ５ 日，曾天宇在罗塘
被围而牺牲；张世熙回到剡溪一带的山区与敌人周旋了一段时间后，无
力继续坚持下 去，不 得 不 化 装 离 开 了 万 安 （彭 令， １９８８ ： １１２ ；康 克 清，
１９８８ ： １５２ ；万安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 １９９６ ： １５ ）。

七、结论

陈耀煌（ ２００２ ： ８２ ）注意到，大革命时期和苏区初创时期的中共组织
远非一个纪律严明、上行下效的布尔什维克式的政党组织，群众“对于
共产党的信仰往往远不如对地方精英个人的信仰为深厚”。但他并没
有意识到这个现象背后隐藏着中共早期组织制度的一些重要特征。本
文以曾天宇的生活史与江西万安暴动为中心，揭示出中共早期组织制
度具有以下几个突出特征：
（一）中共组织的职位关系与个人因素之间的张力
民主集中制表面上似乎与韦伯定义下的纯粹法理型支配的某些关
键特征相扣合，如该支配系统是“以清楚界定的职位等级组织起来”，
“每一个职位的权限都有清楚的规定”；“组织的成员之所以服从一个支
配者，并非服从他个人，而是服从一个无私的秩序”，即服从于“秩序所
给予的、为理性所界定的管辖权”；每一个职位要配有实现该职能的行
政工具，官员与行政工具的所有权完全分离（韦伯， ２００４ ： ３０９ 、 ３１３ ）。但

２２． 曾天宇当年在省城的革命同事王秋心（ １９９４ ： １８４ ）就说，曾天宇“是个火里炮，对赵（醒侬）
有点意见，说他胆子太小，这样也不敢，那样也不敢”。

· ３ 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