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4 - 《社会》201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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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边缘到主流:集体行动框架与文化情境


       的富豪可以很方便地把生活在香港以外的大中华地区重新展
       开,而住在 1100 平方公里的香港人,反而从此沦为没有能力
       融入大中华共荣圈的边缘社群! 16

       通过这样的说法,抗争者成功地将高铁与各种群体的实际利益联
   系起来,成为普通市民与高铁之间的关键性联系。高铁的高昂造价使
   它变成损害所有普通市民经济利益的象征物,而不再仅仅是菜园村的
   噩梦。人们反对的目标也从反拆迁转向了反对高铁这一花费巨大但收
   益不乐观的“大白象”工程。从“反拆迁”到“反高铁”,随着框架转换的
   完成,抗争的对象也发生了改变。前面提及,在第一阶段的抗争中,反
   对者的最终目的是反拆迁和“保家园”,他们并不完全反对高铁的建设。
   框架转换后,高铁被塑造成为个体经济利益的破坏者,“反高铁”而不仅
   仅“保家园”成为反对者对抗争行动的基本定位,动员者不再拘泥于“社
   区”、“土地—农业”这样的边缘价值,而是根据文化情境中主流价值,将
   框架转换为“经济价值”。
       2. 将边缘价值带回来
       在实现策略性的框架转换并取得社会关注之后,抗争者又将第一
   阶段的边缘价值带回抗争实践,不失时机地再次宣传这些边缘价值,而
   这些价值也逐渐为其他参与者接受。在后来的运动中,对于土地—农
   业价值的尊重与热爱甚至成为运动的主基调。即使在“反高铁”运动之
   后,人们依旧宣传和实践这些价值。
       在第二阶段的抗争过程中,对边缘价值的表达与诉求随处可见。
   比如, 2009 年 10 月 18 日,由“菜园村关注组”和青年人共同发起的“千
   人合照,怒撑菜园村”运动,数百市民聚集在菜园村抗议政府不民主规
   划导致的不公义,支持村民“不迁不拆”的抗争诉求。在这次抗议活动
   中,抗争者也流露出对土地的归属、对家园的感情,以及对乡村慢生活
   的向往。 2009 年底由“ 80 后反高铁青年”发起的多次“苦行”运动也十
   分清晰地表达了青年人对于同主流的发展主义价值完全不同的土地、
   社区和人情这些边缘价值的尊重与反思。在“反高铁宣言”中,他们这
   么写道:
           推土机式城市发展高速腐蚀了社区的多元,割断人与土


   16. 参见:“政治不公义:难以建设可持续发展的香港”,《反高铁·停拨款大联盟特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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