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6 - 《社会》201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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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边缘到主流:集体行动框架与文化情境
可见,在这一 阶 段,“反 高 铁”的主 要诉求 只在 于“不 迁 不 拆 菜 园
村”,希望政府在公共咨询期内听取民意,调整高铁的规划路线,而不是
试图反对和阻止高铁的建设。但到 2009 年 6 月末,政府在结束对高铁
规划的公共咨询期,敲定最终的高铁规划方案时,村民意见并未被听
取,菜园村依旧要整村拆迁,这一阶段的抗争未取得成效。不仅如此,
菜园村的抗争似乎还是“小打小闹”,了解和关注的人非常有限。 2009
年 6 月,香港城市大学公布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仅有半数受访者听说
过高铁规划,而赞成这一基建项目的受访者仍占绝大多数(约 84% )。
村民们既未得到市民的普遍支持,也未盼来政府的积极回应。
对抗争者而言,他们的抗争也确实面临着挑战。一位抗争领袖这
样回忆:
这次运动(指“ 5 · 1 ”游行)之后,我们觉得我们能动员起
来的人可能已经到顶峰了,不可能再动员更多的人了。(笔者
问:来参与的都是什么样的人)除了村民之外,基本都是一群
搞社会运动的朋友……我们后来坐到一起做了一次很深入的
检讨,我们觉得不应该再将重点只放在“菜园村”上面,而应该
更多地针对“高铁”。菜园村太小了,我们得在高铁上做多些
文章才行。(与 犔 的访谈, 2013 年 9 月 11 日)
在后来的抗争中,抗争者确实将更多笔墨放在“高铁”上。他们逐
渐发展出两条诉求逻辑:一是继续强调菜园村“不迁不拆”的诉求,二是
明确提出“反高铁”,将“高铁”与市民们的共同经验和共同的怨恨情绪
联系起来,将抗争从一个小村庄的事情扩大为和大众切身相关的公共
事件。到 2009 年底,立法会进入高铁拨款的审议阶段,反对者在“反高
铁·停拨款”的口号下进行了连续性的抗争。这个时候,由于涉及立法
会投票,抗争者对政府的攻击也从第一阶段的“咨询不足、决策不公”转
变为在立法会“功能组别”骑劫下的不民主。
四、动员框架:“边缘”与“主流”的切换
从诉求重点的“变”与“不变”,我们大致能看到这场反对运动所经
历的两个阶段。诉求体现抗争者希望带来的改变,是具体直观的抗争
目标。在这场运动中,抗争者的诉求非常明确,“不拆迁”、“不要拨款”
和“不要建造高铁”。但仅有明确的诉求不足以实现动员,抗争者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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