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4 - 《社会》201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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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边缘到主流:集体行动框架与文化情境


   群体或弱势群体表达和争取一些非主流和非主导性的要求和价值( 犱 ’
   犃狀 犼 狅狌 , 1996 ),但 在 框 架 化 的 过 程 中,他 们 不 能 挑 战 主 导 性 的 价 值
           ,
   ( 犎犪狉犱犻狀 犵1984 )。他们应以“自然且熟悉”的语言表达他们的“解读包”
   ( 犌犪犿狊狅狀犪狀犱犕狅犱犻 犵 犾犻犪狀犻 , 1989 : 5 ),这些“解读包”需以现有文化中的主
   流观念和词汇包装( 犱 ’ 犃狀 犼 狅狌 , 1996 )才容易为大众接受,并带来更好的
   动员效果。
       所以社会运动领袖可能面临这样一种困境,他们表达的可能是非
   主流,甚至是挑战主流文化的价值,但要实现成功动员,又不得不要用
   人们普遍熟悉且接受的主流文化方式塑造他们的框架。在香港“反高
   铁”运动的动员过程中,社会运动领袖和积极分子即是如此。这场运动
   始于因高铁规划引起的一个农村边缘群体的反拆迁抗争。在运动之
   初,抗争者要挑战的不仅仅是政府的高铁规划,更包括高铁这个符号所
   承载的香港人普遍的“经济人”特性。香港的主流政治文化有物质主
   义、个体主义、家庭功利主义、务实主义和政治消极等特征,着重关注个
   体及家庭的物质利益,对公共事务和政治参与缺乏兴趣和热情( 犔犪狌 ,
   1982 ; 犔犪狌犪狀犱犓狌犪狀 , 1988 )。香港人被描述为“企业家个体”,即为了改
   善自己的收入、地位、工作机遇和生活质量,在竞争激烈的社会中建立
   自己的优势,他们不断追寻资源和新的发展机会( 犓狌犪狀犱犘狌狀 , 2004 :
   2 ),这已经发展成为高度市场化的资本主义体系下香港政府的主要治
   理倾向。在这样的文化情境下,象征“经济效益”和“发展主义”的高铁
   规划得到社会普遍支持,反对者只是一小部分毫不起眼、被完全边缘化
   了的村民。他们的抗争源自与主流文化价值的冲突,但又需要动员受
   主流文化价值影响的港人的支持。如何塑造他们的动员框架,并策略
   性地处理它和运动所处的文化情境之间的关系,成为社会运动领袖和
   积极分子所面临的重要挑战。

       三、从“反拆迁”到“反高铁”:抗争诉求的“变”与“不变”

       “反高铁”运动始于菜园村村民的反拆迁抗争。 2008 年,政府为了
   修建广深港高速铁路香港段(本文统一简称“高铁”),需要征用该村的
   土地。由于菜园村是杂姓“散村”,村民多向“原居民”租地居住,对土地
   没有所有权,因此政府在未告知村民的情况下,仅与乡事委员会及当地
   原居民代表商议之后便确定了菜园村的征地计划,直到 2008 年底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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