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4 - 《社会》2013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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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解“结构—能动”的理论迷思


              着我们必须遵守某种预定的标准,从而也就谈不上“超越”。尼采所以
              要采取逆向的方式其实是要主张的是,人们只能透过从当今之善恶标
              准中释放出来,逆向地在人们一直视为“为恶”(如现代科技所带出的
              “现代化”)当中谋求超越。这也就是说,透过“为恶”的面向,以物极必
              反的方式逼压出一个不同于既有对彰之“善”可能界范的崭新局面,以
              此跳脱原有的善与恶格局。显然,尼采以此类颇具贵族气息的马基维
              里主义的方式来营造人的图像,实则乃意味着人并没有固定面孔,其面
              貌为何,端看与虚空“混沌”交汇后的折射为何而定。面对如此无实质
              性的不确定,尼采实际上呼应着继承着希腊诸神交战冲突意识之文明
              底蕴的西方感知传统,其心灵深处存有的是,人存在的基本心理处境是
              炽热而搅荡的焦虑———一种焦急不安的强力表现。人们唯有型塑强而
              有力的权能意志( 狑犻犾犾狋狅狆 狅狑犲狉 ),才足以与这一具有文化根源的焦虑
              心理作斗争,并进而去克服它。情形显得特别有意思的是,十九世纪以
              来,透过极具优势的西式“现代化”洗礼,这一西方人所特有的焦虑文化
              质性,转嫁成为不分东西方之现代人的共同心理质性。倘若我们说它
              是当今整个人类文明的基本心理质性,应当是不为过的。
                  前面我们提到,在西方社会学家的认知中,结构/能动的二元互斥
              并存格局的本质是彼此对彰地冲突着的。这 样 的 基 本 认 知 模 式 无 疑
              是在宣告:焦虑的心理内涵于这种二元互斥并存格局之中,它构成人
              之存在所依赖的心 理 人 类 学 的 形 而 上 学 基 础。吉 登 斯 ( 1991 : 47-
             55 , 181-185 )便 认 为,人 有 着 存 在 的 焦 虑( 犲狓犻狊狋犲狀狋犻犪犾犪狀狓犻犲狋 狔 ),总 是
              面对着存有论的不安全( 狅狀狋狅犾狅 犵 犻犮犪犾犻狀狊犲犮狌狉犻狋 狔     )状态。平心而论,在这
              种坚持二元互斥并存 格局的 存有 论基 础与 认知模式 的 庇荫 下,我们
              实在无法期待焦虑是可以化解的。唯有颠覆这种二元互斥对彰并存
              的认知模式以及转移 整个心 理人 类学 的存 有预设基 础,焦 虑 才 有化
              解的契机,而还原到人自身来接受正负情愫交融的必然性,则是这种
              化解得以实现的极为 重要的 关键,这一点 在弗洛 伊德 的心 理 分 析理
              论中反映得尤为明显。
                  对弗洛伊德而言,人必须承认并接受社会既有规范与价值(因而亦
              是既有文化模式)的制约,本能驱力只能在文化模式容许的范围内运
              作,学习以相当程度之社会化的理性形式来适应是不可避免的。因此,
              在弗洛伊德( 1915 : 195 ; 1950 : 60 )的眼中,在此充满着矛盾与冲突的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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