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7 - 《社会》2013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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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2013 · 4

              沉重的生命意义,充其量只是被米兰·昆德拉所刻画的“不可承受之轻”
              的焦虑感威胁着,十分轻微,轻微到一切可以显得十分自在、甚至写意。
              在这样的生命际遇里,尼采试图通过扎拉图斯特拉这位“先知”来为人们
              “开示”的努力,似乎并没有令人们开窍,使其灵魂得以脱胎换骨,从而成
              就为“超克人”。绝大多数的人们依旧“享受”着丰裕的符号消费文化的
              硕果,欢欢喜喜地沉溺于欲望的无限衍生与飘荡而堕落的虚拟符号之
              中,拒绝思考更为深刻的存在意义,更遑论追求更加崇高的生命价值。
                  然而,话说回来,人们并非都是不自觉地沉溺在无限多变的欢愉引
              诱之中,不自主地被那自我盵成、自我定义的无形结构力量所绑架。毋
              宁说,人毕竟还是一个喜欢漫游的存有体,漫游于广袤的论述空间之
              中,在热爱命运的前提下,以各自的观点实验着自己的生命,有的甚至不
              断地呐喊着“我将……”,展现出一种追求自我精进的努力。在这样的情
              形之下,身体既可以是宣泄堕落本能或任由它们相互角逐的容器,更可
              以是自我灵性的试炼载体或存在意义的确认与提升的试验(与实践)界
              面。显然,在诸如后者那样的努力状态中,基本上可以说,人是处于一种
              孤独状态来面对着正负情愫交融的场景,这种情景要求人们一切由自己
              来承担,唯有如此,才得以使人有所成就,因为任何来自人的协助,都只
              会破坏正负情愫交融心理状态对自我所可能内涵的爆发作用力。
                  尼采( 犖犻犲狋狕狊犮犺犲 , 2009 : 119 )说过一句令人深思的话:“孤独者,你
              踏上爱者之路吧;你爱你自己,所以又蔑视自己,正如只有爱者才有的
              蔑视。爱者要创造,因为他蔑视!人如果不恰好蔑视其所爱,又怎么懂
              得爱呢!怀着你的爱和你的创造,走进你的孤寂吧……”只有在孤独的
              状态下,人才具备着独立自主之自我反思的契机,足以使“爱顾”在“蔑
              视”的激荡下成就超越性的跃升。孤独并非要使早已靠边站的“个体
              化”自我更加凸显,而是要促使那种由他人导向所诱惑的“分别心”渐渐
              失去产生作用力道,使人自身(灵魂)找回与自然(世界)融会的可能,或
              迈入“悬在中间”的中阴( 犫犪狉犱狅 )状态(参见 犛犻狀 犵 犺 , 2010 : 208-209 )。这
              是个饱和状态的转折点,也是走向维尔伯( 犓犲狀犠犻犾犫犲狉 )( 1991 : 19-20 ,
             89-90 )所言之 超越人格个性 的( 狋狉犪狀狊 狆 犲狉狊狅狀犪犾 )一种跃升状态。此
              刻,人会特别意识到身体的细微,但却有着不执着的超越感,没有过去
              记忆与未来期待的感性纠葛,只有当下此刻的临在喜悦—感动。
                  孤独使得人们有更好的机会卸除自我的心理武装,孕育那种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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