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6 - 《社会》2013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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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解“结构—能动”的理论迷思


              着生的欲念不放,对死亡心生恐惧,他们的目光自然会变得短浅,感情
              日益颓废,胸襟也更趋狭隘。或许,只有把死亡与虚空看成是人存在的
              极限,以此极限“照出”所有生与有的可能性,如此让生与死在正负情愫
              交融之中相互搓揉摩荡,而非将它们互斥地予以排除,才是人们了解自
              己与世界的妥当的策略。情形就有如我们像对着善,恶是必需也必然
              的一般。而且,我们只能用恶“照耀”善,让善与恶的飗篱撤销而相互流
              动激荡,这样一种具有超越性的“善”行才可能“自然”地流露出来。尼
              采( 犖犻犲狋狕狊犮犺犲 , 2009 : 132-136 )正是如此建议我们:必须学习“自愿(自
              由)地死亡”的态度,这将有助于我们面对“死亡”的恐惧威胁。
                  尼采的上述说法乃是向世人暗示,人应当充实地生活着,即是为死
              亡所做的最好准备。选择某种具体的生活活动,是使具有毁灭且混沌
              意涵的死亡,成为催生出不断创造内在化解之权能力道(但却同时也是
              耗尽自己)的最好处方。以这样的方式让正负情愫相互交融地搓糅摩
              荡,是创造崭新生命,超越既有正负情愫以二元互斥对彰而并存的格局
              相互冲突对峙着所挤压出之焦虑的张力。显然,这一切意味着,作为一
              个谋求心灵精进之有“思想”的人,应当学会不时地让自己的一部分“死
              亡”,如此,才有空间容纳更多新生的成分,这是使既生又死、既爱又恨
              的正负情愫交融心理状态不断拥有更新代谢的契机,可以使得“再生”
              永恒轮回下去。于是,若说不断地重估与追求价值是人生存的必要条
              件的话,那么,只有仰赖个人的自我选择与经营,绝难对结构性的“改
              造”寄以任何期待的。
                  在今天这样一个以符号消费为导向的个体化社会中,就“均值人”
              而言,个别个体的“我性”乃受整个既定符号生产—行销机制所框定,形
              塑出来的基本上是一种受他人导向的过度饱和的“我性”。这是一种以
              肉身躯体为本、以此在处所为基础、以俗世世界为存有依托界范,并且
              把本能欲望当作载体来为自我的个性予以明确化的集体塑型过程。
              “个体化”是集体性的一种表征,既是目的,也是手段。在这样的情形之
              下,诱惑的愉悦,乃至个性的塑造,吊诡地成为从事剥削与宰制的形式,
              而异化却被等同于真实的实践与证成,以至于虚拟即是真实,真实亦即
              虚拟,两者不必分清楚。相应地,如此活在符码不断滋生的虚幻世界里,
              人们并不需要严酷的试炼努力,也缺乏致命伤害的机遇,轻盈得像一朵
              云,东飘西荡的。当下此刻的行乐即是永恒,既不必费心地追问严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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