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0 - 《社会》2013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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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公共利益
助边缘国家的问题上分歧严重。
欧洲出现的问题非常值得中国警醒。如果忽视地理因素对于经济发
展的作用,怀疑经济集聚对于劳动生产率的促进,生产要素在城乡和地区
间流动受阻的局面就难以改变,行政力量配置生产要素的方向便可能与全
球化、市场化的方向相悖。在这样的路径上,不同地区之间的劳动生产率
差别将难以缩小。一方面,沿海地区的生产要素价格上涨,形成了对于高
生产率企业的筛选机制;另一方面,资源丰富的欠发达地区人口不能移出,
则人均资源占有量难以提高,劳动生产率也必将受到限制。
在劳动生产率差距明显的情况下,统一的货币政策的结果将会使
中国面临类似欧洲的难题。中国的利率长期被压低,企业和地方政府
都有强烈的融资冲动。宏观经济趋热货币政策宽松时,投资项目纷纷
上马。宏观环境紧缩时,地方政府更加要拉动投资,甚至一些山区较多
的省份都要搞“工业强省”计划。问题是,当经济紧缩时,投资的回报下
降,政府的偿债压力便会加大,而首先出问题的就是劳动生产率相对较
低、经济增长缺乏地理优势的“边缘地区”。这和欧洲所出现的政府债
务危机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因为货币政策是统一的。
除了低利率之外,中国还有几个制度性的因素会放大地方政府投
资过度的风险。第一,投资多少本应是个长期决策,但中国的地方政府
却有非常明显的行为短期化倾向,因为上级规定的经济增长和税收指
标全是短期的,政府官员的任期也是短期的,经济增长下滑所带来的就
业压力也是短期的。第二,地方政府成立的融资平台是企业性质的,其
融资方式有贷款、公司债和信托,因此,对政府实际的融资规模难以找
到有效的监管指标。第三,更为重要的是,银行等机构本应主动评估地
方政府债务的偿债风险,但在中国目前的体制下,地方政府的债务常常
被认为是有政府信用、有经济和税收增长的潜力以及由政府资产为保
障的,其风险容易被低估。
面对可能出现的地方政府债务危机,不能简单地以为有统一的财
政政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的确,中国有统一的财政政策,当“边缘地
区”出现债务危机时,中央政府不用像欧洲那样讨论“救与不救”的问
题。但是,简单地通过财政转移支付的方式来补贴出现危机的“边缘地
区”,仍然不能减少以前过度投资造成的大量资源浪费,也不会改变促
使地方政府大规模借债的机制。相反,中央政府事后的救助反而会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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