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7 - 《社会》2013年第2期

社会· ２０１３ · ２

洽人一般就会离开，将买家交给 犎２ ， 犎２ 会带着买家去找某个有货的黑
车贩子，找到后，他就会回到之前的地方。有时候他也会带买家去看自
己的货。
令人困惑的是，两个黑车贩子往往不是一伙的，也就是说买家买走
的自行车和接洽的黑车贩子并无关系，他自己的货物并没有卖出去。
犎２ 也一样，他的中介行为绝大多数都与自己卖车无关。
我们不是一起的，都是自己卖自己的车，钱放自己口袋
里。带你来的那小子（接洽人）也有车要卖，小胖子也是靠卖
车赚钱。 （ 犎４ 访谈记录， ２００５．１１．５． ）
接洽人和中介也不能从卖出车的黑车贩子手中获得任何佣金收入。
不用给钱，给钱他也不好意思收。拉客的（接洽人）也不
用给。要是这么一笔笔给的话，我自己就白干了，一个车才赚
几个钱？ （ 犎４ 访谈记录， ２００５．１１．５． ）
接洽人和中介人为什么会有这种看起来完全不利己的行为，受访
者大多用“朋友关系”或“义气”来解释。
不要总是钱钱钱的，大家都是朋友，都在一个地方讨生
活，做事要顾着朋友，你把客人介绍给朋友，你怎么能觉得吃
亏了呢？你们这些大学生，这年头都被学校那一套给教坏了，
什么都是钱钱钱。我跟你讲，以后到社会上，靠的是朋友，讲
的是义气。 （ 犎４ 访谈记录， ２００５．１１．５． ）
在这里，“朋友”和“义气”已经初步显现了自行车黑市交易活动中
存在的关系网络以及它对经济行为的影响。但“义气”还只是关系网络
的表象，并不能真正解释黑车贩子的行为。黑车贩子实际上并没有为
“义气”付出利益，因为接洽人虽然在某时失去了买家，但在另一时间，
他又会从其他黑车贩子那里得到买家。而对中介来说，中介的优势能
让他们优先给自己安排买家。
你说的也对，不讲钱也不行。他做这些自己好处不少的，
这小子（笔者注：指 犎２ ）精着呢，经常把人领去买自己的车，他
卖掉的比我们要多。当然了，他多拿点也是应该的，这个也算
是他的工钱，亲兄弟明算账。至于拉人的嘛，今天你把买主介
绍给别人，明天别人碰见了合适的买主也会介绍给你，谁都亏
不了。 （ 犎４ 访谈记录， ２００５．１１．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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