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9 - 《党政研究》2022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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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法描述为是在主体实践统率下的主客体辩证法,而自然界却是实践所不能介入的,它不
能被视作是由主体实践所创造的客体。” 换言之,孙伯!先生十分清楚地看到,尽管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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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奇试图用历史概念来消化自启蒙以来的自然和历史的二分,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完成这个
过程,也就是说,一旦他承袭了维柯的自然史和人类史的区分,一旦他误读了马克思对维
柯的引述,一定会将历史概念引向另一个方面。
这里的奥秘就在于维柯的定义上,即 “人类史是我们自己创造的,而自然史不是我们
自己创造的”。不过,卢卡奇对自然史和人类史的区分,看重的不是创造,而是实践性的
参与,卢卡奇指出:“社会的辩证法中,主体也被纳入到了辩证的相互关系之中,理论和
实践之间的相互关系也变得辩证了等等。对自然的认识的发展,作为社会形式属于第二种
类型的辩证法,这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可以看出,卢卡奇尽管将自然辩证法纳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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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辩证法之中,其前提是人类主体参与了辩证的相互关系之中,自然不再是纯粹的自
然,而是被人类的参与实践中介的自然,在这个意义上,被中介后的自然也就是历史辩证
法的一部分。不过,这样必然会留下一个后遗症,即是否存在没有人类参与的自然呢?显
然,卢卡奇仍然延续了康德的自在之物的思考方式,对于这种自在之物,我们只能作为无
能为力的旁观者而存在,我们不参与它们,它们也无法进入到我们的历史之中。因此,卢
卡奇实际上隐含地承认了我们作为旁观者面对的自在之物。不过,卢卡奇坚决不同意存在
着恩格斯意义上的自然辩证法,其中的原因恰恰在于当我们作为旁观者思考自在之物的时
候,这些自然的自在之物无法进入到辩证过程之中,因为不可能存在自然辩证法,因为我
们无法认识它们,也无法参与和操作它们。孙伯!先生的说法是,在卢卡奇那里,“自然
的辩证法是决不能超出独立的旁观者眼中的运动的辩证法的高度的,因此这种辩证法要继
续往前发展就是不可能的了。为了把辩证法推进到历史中去,就必须在方法论上把自然的
辩证法和社会的辩证法分离开来,而关键的一点是必须把主体纳人到辩证的过程之
中。” 无论如何,卢卡奇并没有思考真正的历史,而是将历史视为人类主体的参与和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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践的直接后果,这样,势必为人类并没有参与的自在之物留下地盘。尽管他坚持用历史辩
证法将经过人类实践中介的自然物纳入到历史之中,但是正如孙伯!先生所看到那样,卢
卡奇这种用历史辩证法来消化自然辩证法的态度不可能从一而终,因为他的历史观念仍然
是从抽象的主体观念来区分的历史,即是否是历史取决于人类是否参与其中,而只要仍然
留存着人类主体的痕迹,就会留下维柯区分的残余物,一个人类没有参与,仅仅作为旁观
者的自然史和一个人类自己实践创造的人类史。而卢卡奇的区分只不过扩大了之前人类学
的地盘,仍然保留了人类作为旁观者的自在之物 (无论他是否称之为自然辩证法)和人
类参与的历史的形而上学的区分。在这个意义上,孙伯!先生十分明确地指出了卢卡奇的
历史观从一开始就是传承了德国古典唯心主义的历史观,坚持从历史和自然二分的形而上
学出发,设定了抽象的人类参与所区分的历史和自在之物。这与马克思在 《德意志意识形
态》以及后来的 《资本论》中关于历史的思考是截然不同的。也正是在这里,我们可以
说,当卢卡奇思考历史的时候,他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
三、总体性:带上面具的绝对精神
根据前文的分析,我们从孙伯!先生在 《卢卡奇与马克思》中可以临时得出如下结
论:
第一,由于卢卡奇用历史辩证法来消化自然辩证法,而历史进一步被卢卡奇视为资产
阶级意识形态的物化表现,那么,自康德以来的科学认识,除了经济科学和社会科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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