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2 - 《党政研究》2022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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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盲目力量将盲目地、用不断增长的、看来是不可抗拒的力量冲向死亡,而只有无产阶
级的自觉意志才能使人类免遭灾祸。……革命的命运 (以及与此相关联的是人类的命运)
要取决于无产阶级在意识形态上的成熟程度,即取决于它的阶级意识。”
〔 28〕
简言之,卢卡奇似乎不仅将无产阶级作为了历史的主体,也作为了总体性的使者,因
此,孙伯!先生一针见血地指出:“卢卡奇带着一种浪漫的情调来看待无产阶级,从而把
现实的无产阶级理想化了。一方面,作为一个阶级,无产阶级有其相同的阶级地位,他们
的经济、政治利益在根本上是一致的;另一方面,无产阶级也是由一个个具体的现实个人
所组成的,要使一个个具体现实的个人都能自觉地让眼前利益服从长远利益、个人利益服
从阶级利益,放弃个人暂时的局部的利益,服从根本的长远的利益,普遍达到和他们的阶
级地位相一致的理论意识,完全成为一个在理论和实践上都统一到无产阶级意识上来的自
觉的革命阶级,这未免太理想化了。卢卡奇显然没有看到,在资产阶级社会中,只有少数
先进的知识分子才能达到对人类历史发展规律的正确认识,关于无产阶级革命所需要的经
济、政治条件的正确认识,对广大无产阶级来说必须要从外部加以灌输。” 也就是说,
〔 29〕
在孙伯!先生看来,卢卡奇的无产阶级根本不是真正的无产阶级,而是一种总体观念的道
成肉身,即便在卢卡奇那里,他们拥有着 “无产阶级”之名,但他们不具有马克思式的
政治经济学下的无产阶级之实。卢卡奇由于没有看到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的真正价值
所在,没有理解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内在矛盾分析的根源,从而将从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革
命过渡的期望,不仅寄托在一个浪漫化无产阶级的观念之上。由于这种无产阶级的概念不
具有现实性,因此,卢卡奇并没有在现实的资本主义运动中找到历史运动的真正动力,所
以,他不得不将这种动力寄托于更为抽象 “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尽管他试图为 “无产
阶级意识”找到唯物主义的根基,但在根本上,只有拥有了 “无产阶级意识”的无产阶
级才能成为真正的历史主体,卢卡奇说:“只有变成了实践的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才具有
这种变化事物的功能。” 这样,“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反而成为了无产阶级化的前提,
〔 30〕
如果没有 “无产阶级意识”,无产阶级即便拥有现实的无产阶级身份,他们仍然会囿于物
化的资本主义意识之中,无法真正摧毁资本主义制度,倘若 “无产阶级意识”在无产阶
级那里得到实现,无产阶级才打破了自己的局限性,成为真正的全人类和总体性的化身。
孙伯!先生指出了卢卡奇的无产阶级和 “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的非现实性,他指
出:“无产阶级也是由一个个具体的现实个人所组成的,要使一个个具体现实的个人都能
自觉地让眼前利益服从长远利益、个人利益服从阶级利益,放弃个人暂时的局部的利益,
服从根本的长远的利益,普遍达到和他们的阶级地位相一致的理论意识,完全成为一个在
理论和实践上都统一到无产阶级意识上来的自觉的革命阶级,这未免太理想化了。” 孙
〔 31〕
伯!新生对卢卡奇的无产阶级概念的理想化的指摘,也表明了以卢卡奇为代表的西方马克
思主义与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的根本区别,卢卡奇虽然也谈物化、历史和无产阶级,但
马克思的物化、历史和无产阶级是立足于市民社会的内在矛盾,以现实世界的分析来解开
资本主义社会运行的奥秘,进一步找到走向社会主义革命的道路。而卢卡奇的物化、历史
和无产阶级是在他的总体性的形而上学之下,重新走向了形而上学,用带着总体性面具的
绝对精神,复活了黑格尔的幽灵,从而试图在人间点燃业已没落的观念论的篝火。这样,
我们无疑可以看出,孙伯!先生的 《卢卡奇和马克思》一书的价值所在,在清除了以卢
卡奇为代表的黑格尔式马克思主义的形而上学残余之后,一方面肯定了西方马克思主义的
革命性价值,另一方面,重新用真正的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恢复了物化、历史和无产阶
级等概念的原貌。在一定意义上,孙伯!先生对卢卡奇给出了中允的评价,在社会批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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