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2 - 《党政研究》2021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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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溃或变迁之前可能并不存在明显的恶化状况。
更确切地说,治理系统内行动者常常是通过 “互动”产生行为结果,而这些行为结
果不能通过线性模型 ( linear models)来理解。线性 ( linearity)涉及了两个命题:治理系
统输出 ( output)的变化与输入 ( input)的变化是成比例的;治理系统的两个输入之和所
对应的输出等于单个输入所产生之输出的总和。这主要是因为治理系统中行动者及其环境
相互塑造,并存在以下互动复杂性。
(一)第一种互动复杂性:复杂性效应无法从孤立的行动者中预测出来
复杂性效应并不是所有互动行为偏好的简单集合,而是取决于行动者在战略上是如何
行动的,以及其他互动行为是如何构建的。复杂的治理系统往往因为一系列因素共同发生
作用而崩溃,但也可能每一个因素在其他因素不存在的情况下对治理系统毫无影响。
当多个要素互动时,确定每个要素的影响作用是困难的,因为每个要素对系统产生影
响的范围乃至方向都取决于其他要素的状态。任何行为结果很难归因于某个变量 (比如,
资源),或者归因于另一个变量 (比如,环境):系统中行动者不是 “一个可以分割的混
合物 (比如拿两副背面不同的牌进行洗牌),而是一个……不可分实体。” 从更大范围来
〔 19〕
看,人们通常认为生物的演化是通过高级特性的扩展而进行的,而没有认识到只有在特定
范围内一种特性才有生存价值,正如在一种环境下赋予了某一植物或动物以优势,在另一
种环境下却可能是劣势。同样,人们能够组建起一个特别有效率的团队,尽管———或者甚
至是因为———团队中每一个人都极为普通,但处在其他环境中会有不同的甚至是更弱的影
响。 在拼板游戏中,关键板块比其他板块重要得多,然而这种重要性的存在,更多地取
〔 20〕
决于其他板块已经被正确地拼在了一起。
当谈到治理系统时,为了试图评估一项要素或者行为的复杂性效应,不得不去理解系
统内复杂的互动过程。在许多事例中,可能出现功能替代者 ( functional substitutes),也就
是,如果扮演至关重要角色的一个要素不存在了,可能产生相同效应的要素会生成。当若
干要素互动产生效应时,很难确定每一个要素分别所起的作用。由此,可以尝试跟踪一项
行动的衍生结果并探究治理系统动态的运作效应。例如,改革开放 40 多年来,我国新的
产业不断出现和发展,老的产业不断衰退或向国外转移,正是产业所依赖的竞争优势的变
化导致了产业的更替;中国国际贸易的商品结构不断在变化,背后的主要原因早期是中国
廉价的劳动力,现在则是电子、机电、新能源等后起产业的发展与成熟;中国人力资源供
给不仅出现了结构上的变化,更出现了驱动力的变化,人口中高等教育水平人力资源供给
的上升来自中国教育产业的大发展;中国国际金融早期的发展得益于外贸规模的扩大,近
年来则直接得益于中国对外投资的快速发展及中国 “走出去”和 “一带一路”国家战略
的实施。
(二)第二种互动复杂性:行动者之间行为结果相互影响
当治理系统中行动者有意识地对其他行动者的行为作出反应,并预测其他行动者的行
为时,行动者之间的战略互动就发生了。行动者能使其他行动者的行为具有可行性,也能
对之起阻碍作用。实际上,一个行动者对他者行为的预期,部分来说是源于对他者的这样
一种评估,即他者对自己将做什么会怎样想。在某些情况下,行动者选择与其他行动者相
同的战略可以达到预期,但在另一些情况下则必须采纳与他者不同的战略才能实现预期。
例如,只有其他绝大多数人都不收集瓶盖或棒球卡时,一个人收集这类物品才能从中得
益。实际上,行为的真正意义是可能受到他者行为的影响的。
反之,在协同博弈 ( games of coordination)中是不存在利益冲突的,因为所有行动者
都选择的行为对其他行动者可以起到正向效果。当大多数行动者采取一种行为模式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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