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41 - 《社会》2025年第2期

社会·2025·2

会学所坚守的崇高理想既是法兰西文明的共和理想， 更是一个真正普
遍属“人”的共和国，这便是他在“一战”期间于法兰西存亡之际留下的
《法兰西的伟大道德和未来的学校》公开演讲中所宣示的理想。 9

如果我们希望无论是危机时期还是正常时期， 我们都能
够避免陷入过去的陷阱， 那么所有个体意志都必须指向一个
单一的目标， 超越宗教的符号和党派的标语。 这个目标不难
发现， 它就是法兰西道德的伟大特性。 一切都蕴涵于寥寥数
语之中：我们作为个体，对祖国负有责任，对人类负有责任。
（涂尔干，2020f：476-477）

七、 结论与讨论

一般来说，“秩序问题”一直被视为涂尔干思想中的“元问题”，“行
动问题”因此成了涂尔干研究中的“剩余范畴”，本文则尝试在既有研究
基础上系统地勾勒涂尔干行动社会学的理论大纲。 一方面， 涂尔干的
“行动图示”既不是简单地指向规范的内化（ Parsons，1937），也不是通过
建构性实践与社会互动实现正义规则的达成（ Rawls，2005，2021），更不
是仅在集体欢腾的例外时刻才能迸发出的极不稳定的创造行动（ Joas，
1993，1996）。 另一方面，涂尔干理论中的“行动者”不同于韦伯笔下的
“以行动化解紧张”的新教徒，也不是马克思眼中“以哲学改变世界”的
革命者。 那么，在涂尔干思想中，现代人的行动者形象及其行动图示到
底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呢？ 通过对涂尔干著作史的重新回顾与对其核心
文本的系统梳理，本文认为，涂尔干的行动社会学既吸纳了普通公众在
日常生活中因信仰需要而开展的常规行动， 也包含社会学家在社会危
机的关键时刻为重建理想而进行的创造行动。 这两类行动者及其行动
图示之间不是彼此隔绝而是双向互动的关系。 进一步而言， 涂尔干认
为，只有通过学者与公众之间的沟通合作与集体行动，社会学才能突破
现代性条件下思考与行动、 身体与心灵以及科学与信仰等诸多二元对

9. 另外，这种法兰西式共和 国“理想 ”的表达 同样见 于涂尔 干（2020h：437）1906 年报 告
的研讨会文章《道德事实的确定》，“当社会理想成为人类理想的一种特别形式，当公民
这种类型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与人的一般类型混用时，我们就会发现我们自身与‘人’紧
紧相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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