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6 - 《社会》2025年第2期

“地势”与人类学的日常语言视角和方法

顺势而行”等话语表明的是正在进行的行为，而非已经存在的事实，也
不是科学因果推断意义上的条件具备。从“势无必至”的话说看，重要的
是处于有利的“地势”和顺“势”而为。 例如，“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也是以“地势”导向行动，即使无因果推断作为支撑，把握“地势”和顺
“势”而为也会有实效。 在此，“势说”话说、物、行动共同演成实在的“地
势”或兵法上的有利“地势”。 与人类学的“行动研究”或“积极行动人类
学”有关，在人类学介入活动中，“势说”话说与行动为一体。 因此，可以
说，“势说”话说行为也是“地势”研究方法。

四、 结语

“地势”是政治实践的方法，特别是在与空间有关的政治实践中是
不可或缺的方法。 本文将“地势”问题放置在更宽的当代社会科学意义
上讨论，因而从一些根本性问题开始论述。
二十余年前，政治人类学流行的一个发问是“如何不以西方‘政治
学’为出发点”，本文基于这些讨论提出政治生活中的“势”话说蕴含着
一种选择途径，进而从日常语言视角人类学入手讨论“势说”政治进路。
本文的讨论是在与西方社会科学一般进路对话的基础上， 特别利用当
代语言人类学的田野发现和文学翻译的“田野”经验作为支持。 长期以
来，语言学和语言哲学的讨论要么是以理想语言作为例子，要么是局限
在同一种语言传统内，很少用跨文化范式的日常语言作为案例。 因此，
当代语言人类学和跨文化范式诗歌翻译的“田野”发现和经验应当成为
讨论日常语言视角差异的一手资料。 也只有在这个意义上，我们才能说
清楚学界争论大半个世纪的“社会学中国化/本土化”问题的意义。
从日常语言述说或话说视角来看，“地势” 是中国社会政治生活的
实事，但是在传统社会学、法学和经济学的视角下，这个实在问题被“格
式化”成了其他社会科学问题，其生死攸关的意义被遮蔽了。 从日常语
言视角提出“地势”问题，其要旨是让人注意到它对社会生活及人们行
为的意义。此外，“地势”作为进路和方法是以因果推断为基础的社会科
学进路不能化约和替代的一种理论和实践视角。 就实践面向而言，“地
势”视角为行动者提供了因果推断所没有的整体论和行动效果承诺。
不过，“地势” 虽为实事， 但并不意味着坚持它就是社会科学的理
想。 相反，“地势”或“势说”政治的缺陷是对当代社会政治生活所必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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