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8 - 《社会》2025年第1期

“人民性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实践的本质特征”笔谈

与此同时，从黑格尔、哈贝马斯的学说到霍耐特的承认理论，也为
我们思考人民性问题提供了重要的理论灵感。 黑格尔早在 《精神现象
学》中就通过“主奴辩证法”阐述自我意识的形成和发展过程，以及随着
时间的推移，“主奴”关系向“主主”关系的转变。 哈贝马斯在《交往行为
理论》中指出，传统的“主体—客体”的模式应该被“主体—主体”的模
式所取代， 个体之间通过语言和交流达成理解和共识的过程才是社会
互动和认知的基础。 霍耐特则从爱、法律与团结三个层面构建了承认理
论， 强调主体—主体之间规范性地位的确立是实现道德自由主体和克
服社会病态的前提。 以霍耐特为代表的承认理论相信每个主体都有能
力相互承认以获得尊严与自由， 这不仅为破解全球化时代的族群冲突
提供了理论灵感，也为避免社会撕裂、实现社会整合提供了现实路径。
基于此，本文从考察人民性与承认理论内在的理论接合关系入手，通过
承认理论凸显中国式现代化实践中人民性的理论内蕴， 力图展示中国
式现代化作为“世界问题的中国经验”的内在意义。

二、 人民性的出场逻辑及其与承认概念的理论接合

人民和人民性的概念可以追溯至卢梭的人民主权论， 经康德和黑
格尔进入到马克思的思想脉络中。 卢梭从反对私有财产的角度出发，论
证了基于“公意”（general will）的社会契约的基本结构。 卢梭认为，人民
主权建立在“公意”之上，而不是建立在“众意”（will of all）之上。“公
意”是全体公民意志的集合，它“只考虑共同的利益”，而“众意”只是一
部分人意志的简单相加，是“个别意志的总和”。 8 公意的特点是不可分
割，众意则是可以分割的。
虽然卢梭强调了“公意”具有人民共同体的性质，而非私人利益集
合体的性质，但不可否认，卢梭的“公意”思想和人民主权论无法脱离
先验主义走向真正的历史的人的实践的道路，只能停留在理论的推演
层面。
康德通过自己的道德哲学为卢梭的社会契约论补充了一个道德层
面的论证。 他提出了“绝对命令”及其三个表达式：第一，“你要仅仅按照
你同时也能够愿意它成为一条普遍法则的那个准则去行动”；第二，“你
要这样行动，把不论是你的人格中的人性，还是任何其他人的人格中的

8. 卢梭，让·雅克.2006.社会契约论[M].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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