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5 - 《社会》2023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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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3·2

               如上文所述,这种可能存在于所有正当支配类型的广义“程式化”
           将“权威主义命令权”与“日常需求”关联起来。 与本文所提及的“非正
           当性 支配”相 比 ,二者 的类似 之 处 在于都 强 调 了“日 常 需 求 ”要 素 ,对
          “日常需求”的追求也引向了对秩序“稳定性”的追求。 但更重要的是二
           者的差异:“程式化” 的目的在于维系自上而下的权力结构的稳定,对
          “日常需求”的强调则源于拥有“权威主义命令权”的支配者的个人动
           机;“程式化”的开展以占据支配地位的支配者为核心,实现的是“权威
           主义命令权”与“日常需求”在归属上的统一,二者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张
           力。 与之相比,“非正当性支配”致力于调和“权威主义命令权”和不属
           于前者的“日常需求”之间的张力。 此外,尽管更狭义的“程式化”起源
           于对“正当性信仰”可能动摇的担忧,但“程式化”进程的展开并未建立
           新的“正当性信仰”,反而进一步拒斥了“正当性信仰”。 前文提到,“正
           当性信仰”需要自下而上的“反权威”结构作为理论前提,但程式化并不
           包含这一前提,程式化在实现秩序稳定的同时,也促使现有支配秩序更
           为封闭;不同的是,“非正当性支配”在调和“权威主义命令权”(无论是
           形式上的还是实质上的)与“日常需求”之间的张力时,主要的做法就是
           将“日常需求”的归属群体所对应的规范性要素纳入更大层面的“正当
           性信仰”之中加以整合。 这种整合也意味着支配秩序需要更加开放,才
           能真正创造秩序整合与稳定的条件。
               “民主化”的演变路径试图关联“权威主义命令权”和自下而上的
          “正当性信仰”。从反权威的角度看,超凡魅力支配得以实现有赖于被支
           配者是否认同,这种理解弱化了支配结构中“权威主义命令权”的强制
           性,对于延伸出的“领袖民主制”而言,强调被支配者的主动性也在一定
           程度上给领袖施加了更多的限制,以防止其独断专权,降低发生颠覆式
           激进革命的风险。然而正如不少研究者指出的,韦伯对“领袖民主制”的
           设计过于期待它能够冲破官僚制的束缚而有选择地忽略了“领袖民主
           制”的不稳定性以及发展为极权的可能性。 尽管如此,我们从韦伯的诸
           多表述中仍能发掘出韦伯对待“领袖民主制”的保守态度,他非常清楚
           地意识到,“民主化”的设想在实际的政治实践中会变成维系“超凡魅力
           支配”的工具:“即使是公民投票的民主,也会变成煽动家凭借精神与舌
           头的超凡魅力进行的支配”(韦伯,2010c:1278)。 比起直接运用到政治
           实践中,韦伯(2010c:1280)对“民主化”更具有理论意义的态度是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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