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75 - 《社会》202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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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3·1
只能发语音或者文字。 大家很少或者干脆不发语音的原因也跟我们从
对中国人所做的访谈中了解到的差不多:打字表达的信息更准确;语音
比较麻烦不愿意听,甚至觉得耽误事;认为打字比语音更快捷方便等。
因此,本文谨慎地推论,微信互动中的一些规则延续与变迁,比如
对地位层次的关注和选择性地使用不同的印象整饰技术, 有可能不仅
仅是互联网技术导致的,中国的差序格局、中国人信奉的伦理型文化在
其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
六、 结论:文化与技术共同影响下的微信互动
(一)从“孤立”互动仪式论到“文化”互动仪式论
戈夫曼(Goffman,1983)将面对面互动定义为互动秩序。 虽然他承
认宏观现象规制着互动,有时甚至引导着互动的一般形式,但互动并不
是任何简单意义上结构安排的表达, 社会结构并未决定互动仪式以文
化标准的形式进行展现, 只不过是帮助互动从可资利用的指称系统中
进行选择。 也就是说,在互动实践和社会结构之间只存在松散的耦合,
更广阔的结构与互动之间也存在一种断裂, 于是二者之间的转换原则
和选择就显得特别重要。 当个体在不同的情境中面对彼此时,这种转换
就能在这些实践的基础上升腾起社会世界 “为真”的感觉来,人们通过
走到一起组织起了社会生活。 由此,互动秩序成了社会学理论的核心主
题(特纳,2001:59)。
总体来说,戈夫曼认为,互动秩序具有一定程度的独立真实性,他
的互动仪式理论比较关注一对一、面对面互动中程序化、模式化的规则
议题,指明人们通常采取哪些做法去维系互动、避免互动崩溃,而相对
忽视了互动者的特征,包括地位属性对互动过程及结果的影响。 然而,
本文认为,人们的每一次互动都倾向于建构、维持和改造社会关系。 可
见,互动具有“整体性”特征,并不存在脱离整体的独立的互动。 因此,
这一次互动、前一次互动以及下一次互动也是在互动双方关系这个“整
体”背景下联系甚至交织在一起的(Goffman,1982:41;柯林斯,2009:49-
51)。
除了关系维度之外,互动的“整体性”还体现在互动过程各要素之
间的“整体性”上,亦即编码—文本—解码都共属于“整个的人”,互动
过程中各阶段的活动都受到这个人的经验、需求、情绪、信念、图式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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