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9 - 《社会》202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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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2023·1

           调 了 孕 妇 的 产 前 体 育 锻 炼 (Hre觢anová,2016;Hre觢anová and Michaels,
           2018)。 20 世纪 50 年代后期,巴甫洛夫学说在朝鲜被确立为医学理论,
           当地开展了针对全体卫生工作者的巴甫洛夫学习运动, 以清算旧资产
           阶级,继承和发扬医疗遗产( Han and Kim,2013)。 无痛分娩还扩散到了
           西方国家,1951 年, 产科医生拉玛泽在苏联参观后将精神预防性无痛分娩
           引入法国,强调学习呼吸技巧以形成新的条件反射(Michaels,2014)。
               既有研究已经证明了中国向苏联学习的复杂性(白思鼎、李华钰,
           2019)。 在冷战思维下,中苏关系的友好和破裂被视为精神预防性无痛
           分娩在中国推广和结束的节点。 有学者提出,当巴甫洛夫成为社会主义
           知识体系的基础,无痛分娩则成为一种治理机制,人民接受着身体规训
          ( Yu,2020)。 葛以嘉(Goldstein,1998)认为,无痛分娩将女性和生育过程
           整合到一种新的意识形态和政治秩序中,妇女被禁止表达疼痛。 但是,
           福柯式的规训视角未看到精神预防性无痛分娩法对于医疗制度和医学
           化的挑战以及苏联模式在中国的重置。 安秉日(Ahn,2013)则更为公允
           地指出这场无痛分娩运动改造医护人员的目的, 无痛分娩不仅是减轻
           妇女分娩痛苦的医学方法, 更是一种社会主义和科学的医学和政治工
           作模式。 但是,这些研究未能关注到其在中国现代性脉络中上溯下延的
           承继和改变,更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精神预防性无痛分娩的科学基础。
           检视科学和国家之间的紧张关系、 强调国家对科学的入侵和破坏是一
           种简化主义。 范发迪(Fan,2012a)强调,科学是现代民族国家的组成部
           分,地质学、人类学等科学项目试图定义历史、自然和公民,20 世纪的
           中国经历了对于国家的多元定义之过程。 由此,本文基于科技与社会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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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范式, 分析作为科学实践的精神预防性无痛分娩, 探讨多元主体如
           何参与、阐释和转义科学知识和技术,以及国家和社会如何在这一过程中
           建构起来。
               延续韦伯、 帕森斯的传统, 默顿认为科学具有内在逻辑性和自主
           性,这一主张取消了科学作为研究对象的可能性(洪广冀,2016)。 其后,
           库恩(2003)拒斥辉格式史观,基于“范式”的解释学基础发展了科学知
           识社会学。 20 世纪 70 年代,爱丁堡学派提出强纲领,关注“社会利益”。

           1. STS 具有语意 上的多 重性,可 以是关 注科技 社会影响的“科 技 与 社 会研 究 ”[Science,
           Technology and Society (ST&S)],或是 以 科 学 知 识 生 成 脉 络 为 主 题的“科 学 与 技 术 研 究 ”
           [Science and Technology Studies (S&TS)]。 参见:杨倍昌,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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