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8 - 《社会》2022年第4期

体验本真性：北漂青年的社会交往与双重生活

（二）超越个体的公共生活
一天夜里，我和一群人正在闲聊，旁边一位初来的女生与空间内的
人说起她的留学计划， 谈论着如何才能更好地“刷简历”“拿 offer 和奖
学金”。两名常来的青年面露尴尬与不屑，半开玩笑半嘲讽地回应着。我
见她面露不满，之后再也没来过。 第二天，我听这两名青年闲聊时提到
这位女生，其中一个人说：“我觉得她很 snobbish（势利）。 ”他们都觉得
那个女生不适合这里。
这个空间生活的一幕， 反映出人们在青年空间所青睐或反感的主
题。 在很多 A 空间内的青年人看来，讨论投机的、与个人利益相关的话
题十分庸俗，并不符合青年空间的调性。 这种倾向也与经营者的引导密
不可分。 经营者选择活动议题时通常会避开炫耀世俗成功、具有功利目
的的主题。 12 相比之下，他们更青睐先锋的、学术性的、带有公共关怀的
议题，想要通过这些议题“带领青年人进行思考”。 表 1 是笔者对 A 空
间 2019 年活动主题的梳理， 可以看出，A 空间的活动议题围绕着三种
基本关怀展开：反思日常生活、知识探讨和公共关怀。
1. 反思日常生活：群体性故事的创作
女性主义者在对哈贝马斯论述的公共领域和交往理性的批判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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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2019 年 A 青 年 空 间 （部 分 ）活 动 议 题
总体关怀 活动目标 具体活动主题
工作经历吐槽、消费、心理与精神健康、情绪分享、自我经历分享、生活方
自我故事
反思日常 式、思维、个人成长等
生活
亲密关系 婚恋、性与欲望、亲友关系、家庭暴力等
古典哲学、政治哲学、历史、女权主义理论与文学、新空间主义、技术治理、
学术问题
后现代性思想等
知识探讨
文化交流 写作、音乐审美、诗歌、青年文化、戏剧等
批判现实 合作社模式探索、社区整治、平权运动等
公共关怀
理解现实 农村问题与乡村建设、城乡迁移、打工子弟问题、民族问题等
注 ： 信 息 来 源 于 A 空 间 官 方 公 众 号 ， 笔 者 进 行 了 梳 理 汇 总 ， 信 息 发 布 时 间 为
2019 年 1 月 2 日 至 2020 年 1 月 8 日 。

12. 如经营者张扬表示：“相亲类的活动就一般都不办……讲职场生涯的一般也不办。 ”
13. 表 1 是对 A 空间官方公众号发布的活动进行的梳理。 笔者首先列出该时间段内公
众号发布的每一条活动信息，将其按照活动目标进行归类，最后再归纳其总体关怀。 需
要指出的是，公众号涵盖了大部分而非全部的活动讯息，非正式活动未被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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