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38 - 《社会》2022年第3期

房屋之外：嘉绒藏区房名制度背后的政治逻辑与社会生活

房屋之外：嘉绒藏区房名制度 社会
2022·3
CJS
背后的政治逻辑与社会生活 第 42 卷

苏 婉

摘 要：嘉绒藏族的房名在区分重名之人等方面起到类似姓氏的社会功能，但
与汉族姓氏不同的是， 房名体现着人与特定房屋而非特定父系祖先的具体关
系。房名的命名规律和房名之间语义关联所呈现的地方性面貌背后，是房名制
度作为封建等级时代的土司治术， 它以房屋为单元拆分了纳粮服役的强制性
义务，并赋予每户居住者集生存需求和象征资本于一体的不完全性权利，以实
现“分房而治”的政治意图。 而跨越房屋单元的血缘关系集合体则保留了梅因
意义上的“前封建社会”互助传统，使得代代沿袭的婚姻与继嗣实践潜在地“收
拢”了这种分裂的趋势。政治—管理逻辑与亲属—互助实践两股力量围绕房屋
交织生成的辩证张力，为我们理解人与房屋的关系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
关键词：房屋 房名 政治管理 家系 互助

Beyond the House: The Political Logic and Social Life behind
the House Name System in Gyalrong Tibetan Area
SU Wan
Abstract： The house names in Gyalrong Tibetan area perform a social function similar
to that of surnames in distinguishing people with the same names. Unlike Chinese
surnames， house names reflect the specific connection between people and specific
houses rather than their specific patrilineal ancestors. Behind the apparent local
appearance presented by the naming rule and the semantic association between house
names is the political management technique of the feudal superior（“Tusi”）. The house

* 作者：苏 婉 华东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人类学研究所（Author：SU Wan，Institute of Anthropology,
School of Social Development,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E-mail: suwan@pku.edu.cn
本文受惠于两位匿名评审专家给出的详细意见， 这些意见对本文的完善和深入起到了十
分关键的作用。 本文初稿曾在 2021 年 10 月华东师大人类学所校庆学术报告会上宣读，在场老
师与同学们的讨论帮我厘清了思路。 感谢博士阶段的导师王铭铭教授，他为我指路到嘉绒。 桨
村格日各一家在这几年的调查中给予我最热心的帮助，我一直心怀感激。 文责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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