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0 - 《社会》2021年第4期

“打黑工”：经济理性与道义生存的困境

主的装配钳工。 根据中国烟草总公司 1987 年编制的《烟草工业工人技
术等级标准》，初级钳工应具备装配 YJ-12 型卷烟机刀头部件的能力，
中级钳工应具备装配 YS12 型滚刀式切丝机、 大型离心式鼓风机等零
部件的能力，高级钳工应具备装配调试高精度烟草机械设备以及修理
国产卷烟设备的能力。 YJ-14 型卷烟机属于大型成套机组设备， 零部
件众多，因此调试环节占据了钳工工作的绝大部分。 J 厂装配车间没有
专门的模具钳工，全部是装配钳工，而所谓“装配”，重点并不在“装”，
而是“配”。
在制造业更新换代前，机床加工精度有限，需要依靠钳工完成去毛
刺、倒角等微加工任务，以确保零部件的平面度和配合精度。 随着自动
化控制系统在制造业领域的全面运用， 机床加工精度大大提高，“精加
工”取代了“粗加工”，技术换代意味着国企工人的劳动技能需要与产业
结构重新匹配（魏玮、郝威亚，2015）。对机加车工而言，自动化控制系统
没有改变车削、钻削等机械加工原理，工人通过学习编程技术，将人工
控制切削运动转变为电脑控制切削运动，实现机加工艺的自动化生产。
随着劳动力流动限制的放宽， 东部沿海地区以高工资不断吸引技能型
人才向当地流动，进一步加大了地区发展差距（彭国华，2015:100）。 J 厂
机加车工在工厂衰落后，有的在本地及周边的民营企业重操旧业，有的
前往长三角、珠三角地区打工，成为劳动力市场中的技术工人。
对装配钳工而言，自动化控制系统不仅意味着人工打磨、修配等传
统工作的比例大幅降低， 更意味着机械手与自动化吊装设备能够替代
人工操作，完成产品装配过程，这在解放钳工劳动的同时，也预示着这
一工种没落的未来。 装配钳工的市场化出路只有转型成模具钳工或是
充当体力工人，前者的市场前景已经逐渐黯淡，后者无疑属于工人群体
中的最底层，这两种选择都难以被 J 厂钳工所接受。
模具钳工干的都是基础活儿，这些活儿装配钳工都能干。
而装配钳工干的活儿，模具钳工就不一定能干，他没有装配这
类设备的经验。 技术换代之后，机加车工在外面既可以干老本
行，也可以干数控加工，而我们不行。 我们不去地下烟厂的话，
只能转行干保安、清洁之类的体力劳动工作。 （访谈对象 S56，
原 J 厂钳工，访谈时间：2021 年 2 月 6 日）
20 世纪 90 年代中期以后，工厂效益走下坡路，各个车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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