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4 - 《社会》2021年第2期

“末日重建”与走下神坛的女英雄

议员比例一直稳步上升，在 2018 年议会选举中，女性议员的比例更是
前所未有地达到了 60%以上，名列世界前茅。 14
! ! 在战后的卢旺达，女性参政比例之所以会快速上升，是因为在本质
主义性别话语的意义上，人们相信女性的“生物和文化属性”会让这一
群体更加向往和平、反对暴力，因此她们会改变屠杀遗留下来的恐怖和
—
暴力阴影， 净化政治风气——哪怕这与上文提到的女性在屠杀中呈现
的复杂面貌并不相同。 在战后重建的现实重担下，这些妇女不得不搁置
各种现实或想象的差异， 依赖各个族群的相互联系和帮助来实现目标
（ Powley，2004）。
另一些研究者则指出，由于图西族人口相对较少且长期流亡境外，
因而有在冲突前后发动女性参与政治和军事行动的传统。 在后屠杀时
期，当政者为了达到政治意见统一，有意促成在政治上更加顺从的女性
在议会中占据更多的席位（ Hogg，2009；Burnet, 2008）。与此同时，女性参
政也是国家在战后吸引国际援助的重要手段 （ Carothers， 1999； Jaquette，
2003）。 还有研究者指出，从参政中获益的主要是城市精英女性，对那些
生活在城市和农村的底层女性而言， 她们的实际经济和政治权益仍然
与精英女性存在巨大落差（Burnet， 2012）。 尽管不同研究者对国家推动
女性参政比例的上升持不同态度， 认为不能将数字的上升等同于女性
在政治决策过程中发挥的实际作用（Bauer，2019），但无论如何，女性参
政率的确在大屠杀后出现了显著提升， 并成为卢旺达国家重建与政治
和平的旗帜和象征。
尽管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性别平等成就，但作为一个战后重建国家，
卢旺达在性别平等政策的制定与推行以及妇女参政率的快速提升方面
具有与其他国家非常不同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背景：原有国家、社会与
女性的关系模式在暴力冲突中突然被中断和改写， 女性需要承担起战
后经济生产、国家重建与社会维系的重要任务，而国家在性别平等的道
路上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女性在经济生产和政治参与领域获得国
家的高度关注和支持。 已有研究更多从国家治理和政治民主化的角度
探讨女性参政的形式和意义， 对卢旺达女性领导者现实生活境遇和主
体应对方式的讨论仍然不足。 当我们为卢旺达的女性参政比例和性别

14. 参见“Rwanda：Women to Take 67% of Parliamentary Seats.”All Africa （https：//allafrica.
com/stories/201809050028.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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