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9 - 《社会》2020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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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 · 2020 · 4

   的贫民窟 , 甚至八大胡同的红灯区 ( 费孝通 , 1994 : 1 )。 同时 , 帕克也真
   真切切地接触到了中国人 。 他接触到了来自中国各省的学生 , 北平与
   上海街上的路人 , 他甚至访问了北平的监狱 , 和严景耀研究的犯人见了
   面 ( 周叔昭 , 2002 : 25 )。 帕克观察着这些人所展现出来的态度 , 思考着
   中国的过去 、 现在和未来 。
       在他的文章 《 论中国 》 中 , 帕克写下了他对中国文化的认识 ,“ 中国
   就是这一种有机体 , 在它悠久的历史中 , 逐渐生长 , 并逐渐扩张其疆域 。
   在此历程中 , 它慢慢地 、 断然地 , 将和它所接触的种种文化比较落后的
   初民民族归入它的怀抱 , 改变他们 , 同化他们 , 最后把他们纳入这广大
   的中国文化和文明的复合体中 。 其他民族常靠征服而生长 , 或以武力
   加诸邻邦 , 或以政治的制裁力来对付征服的人民 。 这就是欧洲人所谓
   国家的那种制度形成的方法 。 而中国却是以文化影响所及的范围扩大
   而生长的 , 出之以同化的手段 , 不但他们的邻邦 , 就是征服他们自己的
   人民 , 亦因而被纳入他们自己的社会及道德的秩序中 ”。 因而 , 与西方
   帝国不同 , 中国的本质并不是政治国家 , 而是一种文明形态 ( 帕克 ,
   2002 : 18 )。 中国作为一种文明形态 , 在遭遇新的文化形态时 , 并不抛弃
   自身的特征 , 也并不以战争为手段征服对方 , 而是以同化的方式将对方
   纳入自身的社会和道德秩序中 。 有趣的是 , 无论是身处陌生国度的中
   国洗衣工 , 还是背井离乡的中国农民 , 他们作为都市中的陌生人接触新
   的都市文化和都市生活时 , 所展现的正是这种将新生活纳入原先的道
   德秩序的或成功或失败的努力 。

       八 、 结论

       本文指出 , 由 “ 陌生人 ” 演变而来的 “ 边缘人 ” 作为一个理论概念具
   有十分丰富的意涵 , 融合了齐美尔的形式社会学和美国实用主义对人
   的预设 。 它发源于齐美尔的 “ 陌生人 ” 概念 , 充分承认现代人的自由和
   复杂的人生经历 。 边缘人是在城市中漂泊的人 , 随时可以到来也随时
   可能离开 , 他有着城市生活之外的人生经历 , 他是带着这段记忆和历史
   进入城市的 。 这个概念还饱含着实用主义对人的预设 , 即每个边缘人
   都要面对自身的历史和现实之间的张力 , 这种新旧自我之间的断裂构
   成了一个有待个体解决的 “ 问题 ”。 个体不断应对和处理这种危机 , 逐
   渐形成了新的人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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